“五郎……”
“怎么了?”
牧昀没有说话,眼睛一瞥,就看到路边有人卖的玩意儿:“这不是核舟吗?”牧昀又看向秦愚:“记得小悠娘子送给五郎了一个。”
秦愚看了看那摊位上的核舟,回头对牧昀言:“在外面以后莫要提起她。”
牧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住嘴了。
无忧和寒竹、客丹已经到了北蛮,然车子还在向前,客丹说要带她们去北蛮沦阳,那里是都城,王宫就在沦阳。
无忧问客丹去沦阳做什么,客丹说药在都城才能买到,可到了沦阳后,客丹就不再和二人言语了。
客丹赶着车,夜色降临,寒竹已经一整日没有化缘,饿的没有力气,无忧身上的皮肤,也开始腐烂变味,根本不能再继续撑着。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寒竹抬起头,望着高高的城墙,有些不明所以。
她撑起身子一看,竟然是北蛮的王宫?!
客丹没有说话,他把赶车的绳子交给了守卫的统领,就这么遥遥的望着,无忧和寒竹被送入了王宫。
“王子羽,是否现在面见王上?”
“明日,我见到阿爹后,再带她们去昌殿。”
喀尔丹羽恍惚的坐上大马,走在街上,迷迷糊糊的往后看了两眼,问自己的随侍:“救醒阿爹是不是就好了?”
“王子能继承世子之位,北蛮有了王,有了世子,就会好。”
喀尔丹羽看起来去没那么高兴,他想起无忧的眼神,想起寒竹的话,好像无形的枷锁于他牢笼相锢。
他把苦海女找回来了,自己的父亲有救了,可他却笑不出来。
事上哪有什么绝对对错得事,撒那么多谎,走那么远的路,他就是为了救自己父亲,对于自己对于北蛮来说,这就是对的事。
“小悠……”寒竹和无忧被关在一起,她看着无忧蜷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就知道无忧心里不好受。
“是我信错人,还是……”
摆渡人说过,要想做人,就要学会撒谎。
“你没有错,谁能想到,客丹,会是喀尔丹。”寒竹轻拍了拍无忧的肩膀,继续说:“且看他明日的说法。”
无忧没再说话。她知道她的身份暴露了,喀尔丹羽一定有什么愿望,否则她现在不可能会处在王宫之内。
天刚蒙蒙亮,屋外有一阵一阵的脚步声。晨起时宫人就开始忙碌起来,无忧心里紧张,就翻身坐起来,捋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叹口气站起身,来到正厅,透过门上的纱纸,门外微微的昼光撒在无忧的身上,照着空中漂浮的灰尘,和光影相碰相拥。
寒竹走来给无忧披上披风,而无忧则两步走到门口去,扶着门框,往外看去。
她害怕,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说不出话,不知道做什么,但也想知道到底外面有什么东西等着她。
可屋外什么人都没有,门上挂着一把锁,窗户被木板钉着,她们出不去,只能任人宰割。
“这里是哪啊……”
“估计是北蛮王的王宫。”
“我们还逃得出去吗?”
寒竹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
等天大亮后,屋门才被打开,无忧就看着平日里麻衣布鞋的客丹,穿着华丽的北蛮王子的衣服,垂着头颅站在门口。
“喀尔丹羽,你是喀尔丹羽!”寒竹昨日被带到这里时,就打听到了客丹的身份。她恼火的瞪着客丹,一把将无忧拉到自己身后。
喀尔丹羽招了招手,就叫几个守卫来带无忧和寒竹,跟他去了昌殿。
无忧在喀尔丹羽后面走着,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原来是这样挺拔,这样华贵典雅。
哪里是什么云游的大夫?他是王子羽。
不是她无忧的朋友,也不是赶走狼群的英雄。
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北蛮王时,无忧才彻底明白,他是要救父亲的儿子,要为北蛮救活大王的王子,是喀尔丹氏羽,他为无忧、为寒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无忧来救他的父亲。
“可我为什么要救你父亲?”无忧扭头看向喀尔丹羽。
“你不想你肉体腐烂吧?”喀尔丹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无忧皱起眉:“毒是来自于你……”
“对,给你换药时,听到了你和寒竹的谈话,临时起意。”喀尔丹羽说完话,就抿紧了嘴唇。他不敢抬头看无忧,只敢看向北蛮王。
“阿弥陀佛……”寒竹无奈的合手低头,也不愿再看喀尔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