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冬地王,秦愚的外公。
可和秦愚说话的第一人,是秦愚的舅舅,穆苏湖。
他一脸不屑的笑意,甚至有些鄙夷的望着秦愚,而几乎所有人,都在用这种眼神看着秦愚,因为秦愚是一个半龙,是给金帐幕臣当奴隶,都被人瞧不起的孽种。
“阿愚。”
苍老的声音,从王座上那一堆白胡子里发出,他混噩又疲惫的目光中散发出一丝神秘的思念。
秦愚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单膝跪下行礼。
“有没有痊愈?”
“已经痊愈了。”秦愚自己站起来。
“真是有意思,也不是第一次来冬地,怎么会被冻的要昏睡几天才好呢?”穆苏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秦愚面前:“半龙就是半龙,再后的毛皮,给半龙穿就是浪费。”
秦愚听了却也不为所动,只说:“我此次来到冬地,是来洽谈边疆安宁之事的。”
“不是皇帝小儿送你来当质子的啊!”
人群里因为这句话爆出一阵笑声,冬地王并没有打算制止,任由穆苏湖捏着秦愚的衣襟冷笑道:“皇帝对你怎么样呢?还是把你支来了,你那无能的爹死后,你的苦日子刚开始呢。”
“舅舅觉得,什么才算不是无能?”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路过望楼时眼都睁不开!”穆苏湖一把将秦愚扔开,大笑了两声,忽然又冲向秦愚,掐中他的脖子:“你的七舅舅被严卫囚禁在望楼地牢,而你却像一个鬼魂一样飘过去就离开了!”
秦愚一边吃惊于穆苏湖的话,一边挣扎着被穆苏湖扔到了地上。
他痛苦的干咳着站起身,望向已经化成黑龙腾飞在空中朝自己冲过来的穆苏湖:“你这个废物,十几年前是如此,十几年后还是这么无能!你究竟有什么让我妹妹值得赴死的,你们父子没有一个人有资格!”
黑龙的咆哮好像一阵烈风,从近在咫尺处,卷过秦愚的头颅。
“够了!”冬地王终于发话,宫殿内安静了下来,而穆苏湖也迅速化人站到了一边。
秦愚往前走了两步,好似咽下去两根鱼刺一样,把被羞辱的怒火咽进肚子里。
“你也听到了,阿愚,严卫囚禁了穆拉德,如果皇帝想要和平,收回进入涂州的龙卫,唯一条件就是严卫交还穆拉德。”
“但至少先让龙卫退到望楼以北!”
“痴心妄想,那样我们的筹码就没有了!”穆苏湖愤怒的道。
“孤要看到严卫的诚意。”
冬地王说话是那样的平静,却又那样的威严,相比于大津皇帝,还要有几分不一般的威慑力。
他已经上千岁,自然有不同凡响的能量。
“我们会往涂州望楼寄去条件,在严卫回信之前,阿愚暂时就在冬地生活吧。”冬地王从那堆胡子里站起身,拄着手杖,就离开了这里。
“其实,你还是质子。”穆苏湖冷笑着。
“我怀中有使节,腰上有绶印,我是大津皇帝派来的使臣,不是质子!”秦愚震怒,转身就朝穆苏湖吼回去,不等他发作,秦愚就离开了。
走出万冬殿,秦愚就对鸿胪寺少卿蒋春说,令他修书给严卫,必须要和冬地谈合,否则于涂州万不利,有什么条件都要商量,不可动武。
看蒋春离开后,秦愚要去和青君汇合,却被穆阿恪叫住了。
他冲秦愚笑了笑,问他刚刚有没有受伤。
秦愚摇了摇头,不明白穆阿恪有何事找他。
“你应该也有十八了吧?”
“对。”
“有没有见过女人?”
“什么?”
“当然不是这种瞎子。”穆阿恪看了一眼青君,然后说:“马上要过冬节,会从牙市送来几十个女人。”
听到这,秦愚才明白这个“见”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一个掮客,专去荒原上带大津得女人来,猜你不习惯冬地的女人,给你送几个方便的。”
“不必了,我还有正事要做。”
“这也是正事,见过女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穆阿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严肃的对秦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