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愚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问:“你为什么会来涂州?”
“奉冬地王旨意。”
秦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幼时去过上京的舅舅,只有穆拉德,和穆阿恪的父亲,如今一个死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过去的穆拉德,对秦愚并没有敌意,哪怕是秦愚在冬地为质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是怎么从冬地回来的,按理说,二哥不会饶了你。”
“外公救了我。”
“你答应他了什么?”
秦愚看穆拉德如此机敏,也没有办法隐瞒:“你比我清楚。”
“果然,你还是逃不过当质子的命。”
“我是使者。”
“不一样吗?你去帮他找苦海女是代价,我在这里,也是代价,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却不会放弃冬地。”穆拉德皱了皱眉,问秦愚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秦愚拉了拉袖口,说没什么。
“你告诉我,说不定可以帮你。”穆拉德招了招手,让秦愚坐到自己对面去。
“老娑巫说,我可以找到她。”
“我在无涯大陆行走近百年,天下寻找苦海女的行者不止我一人,老娑巫见你一面,就说你能找到她。这叫天下人情何以堪。”
“可能是因为……”秦愚伸出了手腕,让穆拉德看那半颗玉珠:“这是苦海女所赠,另外半颗,在她身上。”
穆拉德看了看那颗半颗珠子:“苦海神泪。”
“你知道?”
“曾经的一些道听途说,这是苦行僧所开法器,原本只是一个珠子,但被苦行僧开度,得灵性。”
“这怎么可能是道听途说?你是不是见过苦行僧?”
“世上到处都是苦行僧,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穆拉德冷笑了一下,看秦愚紧张的模样,试探问:“你和苦海女关系不一般?”
秦愚低头看着珠子:“最近它不灵了。不指引方向,梦里也见不到她。”
“不可能。神物永生不灭万物不摧,哪怕变成粉尘,也能闪亮无比。除非它已经不在苦海女手里了。”
秦愚离开时,穆拉德又叫住秦愚:“你记住,我走过百年的路,冬地的行者可能只剩我一个人了,若有请教,我在这等你。”
“我向你讨教吗?”
“小子,我行遍无涯大陆,天下人都没有我知道的东西多。”穆拉德笑了一声。
秦愚也弯了弯嘴角,回头问穆拉德:“你找到无涯大陆的岸了吗?”
“没有。”穆拉德摇了摇头,继续说:“但这里,就是我的岸。”
秦愚在一个夜里启程,他趁夜色从览渊那里夺回了无忧的玉珠,秦愚抓着他的衣领,问他如何偷来的,览渊说无忧从严生塔逃走时划破了衣服,后来抓到她的时候见到了玉珠,就抢来了。
解释完览渊就打算化龙,秦愚则拿着剑划破了他胸口的龙鳞,怒火中烧之时,秦愚愤恨的吼道:“你在决斗里是穆阿恪的手下败将,此生不能化龙!你是个龙族人,信用二字却没烙在你的骨头上!”
“可我想活着!不能化龙的龙又算什么龙族人,我贩卖百姓,坑骗女人,信用?!信用值几个钱!”
览渊说完话又要化龙,甚至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秦愚情急之下一剑捅进了览渊的心脏,他顿时从半龙半人的模样变回了人形,身体慢慢被龙炎烧成了焦炭,不出意料,最后在灰烬里,也没有见到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