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走到了上京的街道上,心上被上京的人和事压的喘不过气。
秦亭说实情就如同双面刺盾,和他们这些做孩子的没有关系,都只是上一辈人的功过,但他已经承受了那么多年,这些孩子和他一样承受着害怕,担心,这么多年,怎么因为一句话而抹去呢?
而秦愚说秦亭和拓察爱宁没有不同,却也是肺腑之言,拓察爱宁也是从故乡远道而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只是为了缔结所谓的和平约定,舍弃了自己的一生。
她与秦亭的牺牲能换来太平吗?
当然不是。
急眼了一样打仗。
刚想到这里,秦愚的袖子忽然被人抓住了。
他愣了愣,回头看着无忧,就见无忧担心的望着秦愚:“五郎怎么了?”
“什么?”
“五郎可是有心事?”
秦愚一边往前走,一边沉吟了片刻,他望着灯火阑珊的前路,叹了口气,言:“世上无法控制的事情太多了。”
“是不是刚刚的事,叫你想起上京了?”无忧低了低头,收回拽着秦愚的手,言:“听得出来,五郎在上京生活不顺,上京灯华风香,五郎却也举目无亲,独自沿崖走绳……”
秦愚没有说话,心中虽沉重的掀起大涛大浪,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可五郎,还是想为故土做些事不是吗?”只是没人理解他,也没人在乎他所思所想,他好像一片枯叶,落在泥上,却被风刮起来,落到了无依无靠的湖面上。
下雨被打湿落入湖底,下雪则被冰封在冰雪中。
可此刻,无忧却在切身感受他的苦处,他迷茫又确信的目标,他试探又渴望的情,他望而不可及的自由、着落,未来。
“我是大津人,身为秦氏之子,忧天下,平私愿是本职……”这话说的那样平淡,可他不是僧人不是道人,是个世人就该有自己的愿望,他却皱着眉,迈着轻如尘埃的步伐,往大涛大浪走。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被一只手盖住了,无忧伸手给他眉头展开,浅笑着道:“既然改变不了任何事,倒不如坦然接受,五郎,一直是你教我东西,今日就当是我帮你了。”
秦愚不自觉又皱起眉头,无忧则又伸手来抚平。
她指尖温热柔软,触碰到他时,他心都颤了一颤,听着她的声音,叩着他的心门。
秦愚啊秦愚,望着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的无忧,又起了什么心思?那样清亮的双瞳,那本来不足为奇的身廓脸庞,却秀丽娇美如同滴着露水的莲花。
改变不了的事,就坦然接受。
“未来还有那么多路要走,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而不是后背,天公叫你这样长,用意就在此吧。”
人要看向未来,走着走着,或许就明晰了。
他宛如仰慕一样,看着无忧,她有什么情什么愿都能自如潇洒的告诉他,可他,却只能深深的望着无忧,无法宣之于口。
或许正是如此,他目光才让无忧感受到无尽的温热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