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钢笔点了点抄题的本子，上面的字迹狗爬一样，真是难看，孔熙抬头看车小兰，他长的实在漂亮，就这样含笑望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车小兰脸庞发热，羞涩的将头扭到一边，只听孔熙轻笑一声，就更不好意思。

“过两天我和大石哥出一套模拟考卷，到时候你也来抄下，自己测测看，兴许你是个运气好的人，说不定就能考上呢。”

孔熙的眼睛里，折射着深秋的暖光，像是一簇吸引飞蛾扑入进去的火焰一样，蛊惑着车小兰。

王昊焱瘪嘴，看着车小兰坐回女知青复习那桌，“小熙，你看我运气咋样，能不能跟你考在一个学校里头昂？”

孔熙乎了他一巴掌，“学你的去吧，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头悬梁锥刺股，听见了吗？”

王昊焱“奥”了声，埋头继续做题，他可听出来了，刚刚小熙就是在糊弄那个车小兰，小熙只给我仔细讲题呢，对别人都是敷衍的，嘿嘿嘿嘿嘿嘿嘿……

几天后，孔熙和石铁川果然出了几套模拟卷，题型偏难，知青们的成绩都不是很理想。

孔熙拿着卷子欲言又止，车小兰搅手，忐忑等待这位俊美男青年的审判。

“小兰，你答题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哎，算了，有的人天生就……不说这些了，你回去改改错的吧。”

车小兰颤抖着接过卷子，手脚发冷，孔熙的欲言又止，让她心凉了一半。

想到之前孔熙说过，“有的人呢，没什么福气，学的再好，一考试，大脑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样的人就是逢考必败，这辈子也不行的……”

她会不会就是个没福气的，刚刚答题时候，的确是脑子发蒙，啥也想不起来……

不远处的付江，靠着石铁川后背，搂着大黄狗，一人一狗在看连环画小册子，时不时抱着狗头乐一通。

这次测试她也参加了，第一个交的卷，轻松写完对自己来说难上天的题。

答案全对，是100分，孔熙哥说付江考洛城大学不成问题。

听说她原本就很聪明，是跳级读的初中，听说她和大石哥只是订婚，就给了一百零一块，取百里挑一的意思，还送了很名贵的手表，男方家很看重她。

听说付江本来就有钱，她父母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什么好的都是她的，听说……

想想自己，家里穷，她又不受重视，下乡来也没有人照顾，脑子还不聪明，有人天生就活的比别人容易，好不公平……

失魂落魄的回去，车小兰再无法集中精神学习，这么努力有啥用，她命不好，再挣扎也是徒劳。

孔熙继续批手上的卷子，大家的成绩都惨不忍睹的，这一院子人，能有两三个人考出去不错了。

但是呢，信念很重要，它是支撑人前进的动力，现在高考已经恢复，就算这次不行，只要坚持，不断努力学习，往后总有成功的那天。

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坚持不懈才能成功。

至于某些人，信念被毁，再想翻身就很难了……

孔熙抬眼，正巧与付江对上眼睛，小姑娘眼神清澈愚蠢，藏不住太多的计较。

去年冬天，他和王昊焱去看刚退烧，在炕上养病的付江时，王昊焱说她容易遭人妒忌，谈个对象还让人写信举报乱搞男女关系，也不知道谁这么贱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