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虫跟在管家身后,头上的触角一晃一晃的。
他悄咪咪看了眼管家的背影,又连忙低头。
管家头也不回,冷声道:“刚才看到的,赶紧忘掉。”
小仆虫应了一声。
还是有点好奇呢。
昨天阁下和元帅一起出去了,估计是约会去了吧。
今天关系就变得很亲密了。
只不过元帅现在仗着阁下的喜欢就敢跟他同桌吃饭,以后岂不是要……
打住。
小仆虫晃了晃脑袋,脚步慢了下来。
他有些羡慕,也有些焦虑。
元帅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
虽然阁下脾气很好,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阁下笑着的皮囊下,灵魂是冷漠的。
平常的温和体贴更像是条件反射,笑意带着一种虚伪的温度。
如果是别的雄虫阁下,为了维护表面风度,可能装个几天就已经不耐烦了。
可是黑发雄虫像台设定好的机器。
刚开始,府里的虫都在暗暗欢喜,以为自己总有机会能搭上阁下。
可是时间长了就发现了,阁下的态度一直不变,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偏偏又难以接近,三言两语就笑盈盈地把他们的试探打了回去,根本不给他们了解他的机会。
有时候小仆虫会站在费轶背后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他淡漠的侧脸入神,视线一寸寸从他垂下的长睫滑到挺翘的鼻尖,再到殷红柔软的唇。
黑发雄虫像沐浴着圣光的玉雕,精美又易碎。
他的黑眸并没有焦点,好像在发呆。
小仆虫想,好像每一次都是,他们被阁下的温柔诱惑,再次接近时却发现他游离在外,冷漠而不可触碰。
元帅能够与阁下多多亲近,这是好事。
可是如果日后阁下不再这样偏爱元帅,元帅能忍受得了吗?
“gu”
“嗷!”
小仆虫没发现前面的管家突然停下,他还要往前迈步时,管家转身给了他一个栗子。
管家垂着碧色的眸,眼角细纹被压成细细一条,看着像延长的眼线。
“没听进去吗?”
这话颇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小仆虫反应了过来,心虚地低了低头。
管家没有为难他,只是说:“太过在意某些事对你没好处。”
说完,管家揉了揉他刚才敲的地方,放下手转身走了,没再管小仆虫跟没跟上。
小仆虫摸了摸头,抿嘴追上去。
*
费轶看着光脑上的文件发呆。
刚才赛迦维斯把他的财产全给他了。
军雌自顾自操作着光脑,无视了费轶的拒绝,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这是我的决定,雄主只需要接受就好。”
“您放心,我并没有吃亏。”
军雌赤金色的凤眸望进黑发雄虫的墨眸:“我只是想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赛迦维斯的神色很正经很严肃,没有什么暧昧的味道,但是费轶黑发下的耳廓还是忍不住发红。
他面无异色点头。
“好的,我会好好保管,不会败家的。”
赛迦维斯眸色冷了一瞬,然后又恢复正常。
“雄主,我挣钱的速度很快,要是不用的话就只能折纸玩了。”
费轶:“……”
他无奈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缺啊。”
赛迦维斯:“您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
费轶摇头:“我没什么喜欢的。”
赛迦维斯抿唇。
费轶捏了捏手指,说:“那你呢?”
赛迦维斯疑惑,然后认真想了想。
他淡声道:“我也没有,所以雄主可以现在就看看喜欢什么了。”
“我们之后还会办婚礼,所以您现在可以提前选好。”
费轶:“……”
他的表情逐渐崩裂,最后空白。
啊,对哦,怎么忘了这件事呢。
所以为什么要一脸平淡地突然提到这么重要的事啊!
感觉他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元帅只是刚好想起才给他吱了一声。
他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费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些:“所以这个也是有专门的……虫,来负责的?”
赛迦维斯:“不完全是,他们只是辅助,大多数是由我们家完成。”
我们家。
看来元帅有认真在扮演一个可靠的老婆的角色。
费轶熟练地忽视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那我不用做什么吗?”
赛迦维斯嗓音温沉:“您只需要好好休息,等着那一天就好。”
费轶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烧了。
他好像在冒烟。
他默默把自己又往沙发里缩了缩,在赛迦维斯眼里,他直接被裹进了懒虫沙发里,软绵绵的。
可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