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实在是太失礼了,怎么可以这样趴在地上呢?”
雄虫转头,对着门外不咸不淡地吩咐一句:“把他抬下去。”
很快有虫低着头进来了,全程没有看过弗蓝迈笆一眼,轻柔地扶起昏厥的仆虫后就快速出了客厅。
弗蓝迈笆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正为自己的仁慈感动着。
雄虫抚了抚自己的脸侧,感叹道:“看看,我还道歉了呢,我明明就是这么优雅啊!”
“粗鄙的虫有什么资格污蔑我呢?”
他瞥了眼地上的血迹,蹙起眉:“啊,地毯又脏了。”
他唤来新招的小仆虫:“来,亲爱的,请你帮忙处理一下这里吧。”
小仆虫白着小脸,勉强镇定:“好的阁下。”
弗蓝迈笆扫了他一眼,轻轻挑眉。
他语气有些兴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哎呀,小可爱,你眼睛的颜色真好看。”
小仆虫握着扫把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弗蓝迈笆好像没注意到,仍在惊叹:“蓝金色渐变,看看,真美啊!”
“你翅翼的颜色,也跟你的眼睛一样美吧?”
小仆虫死死低着头,不敢让雄虫看到他眼里的泪。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他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谁来救他!!!
虫神在上!救救他吧!
突然,他的腰上搭上了一只手。
弗蓝迈笆的声音在他耳旁幽幽响起:“亲爱的,今晚来陪我吧。”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恩赐,但也不用这么激动。”
他拍了拍那截细软的腰,语气不明:“看看,都激动得发抖了。”
地毯上开始一点一点被洇湿,融入了血污里,与其混为一体。
*
费轶正签着文件,突然感觉心慌了一瞬。
笔迹歪了一点,墨水滴在了纸上。
他皱起眉,把那份投入碎纸机,重新拿起一份签好,放到一旁的文件袋里。
沅沅扁嘴,坐在一旁玩手指。
费轶抽空看他一眼,温声道:“乖啊,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要忙的了,你去玩吧。”
粉发红眸的雌虫嘴扁得更厉害了。
他年纪轻,长得又乖,这么一副表情能让可爱值爆表。
他嘟嘟囔囔:“就我一只虫上班时间摸鱼,能有什么好玩的。”
他这段时间被费轶温和的态度惯得有些飘了,说话也有些不客气起来。
费轶眼睛不离文件,仔细查找着错处和漏洞,头也不抬:“那好吧,可以请小助理帮我端杯水吗?”
沅沅“刷”地起身,高高兴兴应好,转身一蹦一蹦去了茶水间。
一离开费轶的视线,沅沅看见办公室外蹲着的同事,冷笑一声,一脚上去给虫踹了个对翻。
同事不敢出声,只能爬起来跟在沅沅身后,到了茶水间里就立马掐上他的脖颈:“小比崽子你要死啊?!踹我干嘛!”
沅沅懒得跟他对掐,拖着同事走向消毒柜拿杯子,漠然接水:“傻虫,蹲外边也不怕被拍下来发网上,跟变态似的。”
同事重重哼了一声:“阁下又不喜欢出门,我们也不像你,除了周末天天都能见到,多看几眼不行啊?”
沅沅点头:“行,你可太行了。”
他一巴掌呼开同事:“滚滚滚,我要回去给阁下送水了,别碍着我。”
沅沅潇洒走虫,徒留同事瞪着他的背影。
费轶看到端着水回来的小助理,伸了伸懒腰,衣领歪了一截:“好了,休息时间到,沅沅放心地摸鱼吧。”
沅沅眼尖地瞄到那落于白雪之上隐约可见的红梅,明晃晃的占有欲扑面而来,他手上力气加重,水杯都晃了晃。
费轶疑惑:“沅沅?”怎么还出神了?
沅沅回过神,羞涩一笑,放下水后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掏出光脑一阵噼里啪啦地打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阁下!赛迦维斯!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又受什么刺激了小傻逼?]
[要不我们组队暗杀赛迦维斯吧!]
[你确定不是赛迦维斯杀我们,而是我们杀赛迦维斯?]
[呜呜呜我的阁下啊(???^???)我也想和阁下一起工作。]
费轶看着埋着头的小助理,摇摇头。
害,果然还是年轻吧,还是爱玩的年纪。
估计在跟朋友吐槽工作太无聊吧。
他抿了一口温水,看向窗外。
开始入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