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雌虫皱眉,犹豫着起身。
……怎么是他自己进来的?
其他虫呢?
他们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把他弄晕了再带进来吗?
费轶抬眸看着他们,唇线放得平直。
他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给虫的疏离感很明显,清冷而不好接近。
费轶扭扭手腕,直白问道:“你们想要我?”
雌虫们愣住。
一只高级雌虫抚着下唇,眼神暧昧地看着黑发雄虫:“亲爱的,你好直接哦。”
“没有虫不想要你吧?”
费轶轻嗤一声:“所以?这是你们绑架我的理由?”
另一只雌虫双手一摊:“阁下,说不定是个误会,您看,您现在不还好好站在这吗?”
费轶心想,对啊,他还好好站在这里,而不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虫摆布。
如果他没有被绑过的经验,没有及时屏住呼吸减少对迷药的吸入,没有装死骗过那两只雌虫,他现在应该躺在他们准备好的大床上,而不是自己找来这里。
外面守着的虫已经被雄保会工作虫无声解决了,撬开一只雌虫的口,得到他的主虫的位置后,费轶拒绝了工作虫的陪同,自己踏入了这扇门。
费轶垂眸抚了抚手套,平静道:“你们很自信,连地址都选在离帝城最近的城市里,似乎并不害怕被找上门。”
几只雌虫眼神奇异。
他们脸上挂起笑容:
“只是请阁下来做客罢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请阁下来玩几天,很快就会放您回去的。”
“阁下,别害怕啊。”
“我猜猜,外面有几只虫守着呢?”
“阁下,您听话一些,别惹我们生气。”
“这底下埋了很多炸药,要是我们太激动,一个不小心按到什么地方,就完蛋啦。”
费轶无聊地捏了捏耳垂。
他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
雌虫们:“……?”
他们疑惑一瞬,又干脆什么都不管了。
“阁下,您自己过来,还是我们抓您过来?”
有雌虫吃吃笑道:“您乖一点,待会儿还能让您好受一点。”
费轶心里有点复杂。
都知道外面有保护他的虫了,还这么肆无忌惮。
他们不会以为,那些炸弹足够让他们顾忌着不敢随便出手吧?
费轶抬眸,眼神湿润无辜:“你们想对费轶做些什么呢?”
几只雌虫下意识看去,被他眸里的漩涡吸引了心神。
他们恍惚一瞬。
有虫皱眉,挣扎着想清醒过来。
费轶无声地看向他,金色星芒逐渐溢出眸底。
他嗓音低柔,带着诱哄:“你们想对费轶做些什么呢?”
几只雌虫双眼无神,他们僵在原地,口里不受控制地低低呢喃:“……控制住费轶。”
“得到费轶。”
“……得到信息素。”
费轶胃里翻滚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他压下那股恶心感,收回了在他们精神海里不停绕圈的精神力。
估计是不觉得费轶能对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精神海防御很薄弱,他除了进去的时候感觉有点困难,后面就好了。
没有辅助工具对他们进行催眠,那只好进入他们的精神海里动手动脚。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去他们的精神海里面玩大摆锤和呼啦圈而已。
绕晕他们,趁他们意志力薄弱的时候问出带有关键词的问题,十有八九会吐出答案。
费轶缓过那股恶心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抬手,对准他们。
那是一把设计精巧的消音手枪,费轶在飞行器上找到的。
雌虫们睁大眼睛,僵直的身体艰难挣动。
费轶分出精神力,搅动着他们的精神力网。
过度使用了精神力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可他眸中毫无波澜,按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
连续十几枪,废掉了他们的膝盖骨。
血花炸开,费轶觉得有些刺眼。
他们颓然倒地。
费轶没有什么审问他们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没劲。
他抬手敲敲袖扣:“进来吧。”
门外的雄保会工作虫呼啦啦涌进来,被那躺了一地的雌虫惊了一下。
黑发雄虫孤零零站在那,侧首,视线没放在他们身上,表情是罕见的冷。
他面色唇色都有些苍白,看起来像被霜雪冻住了。
他平静道:“归你们处理。”
有雌虫咽咽口水,忍不住问道:“阁下,那您有没有什么……要求?”
费轶摇头。
该审的就留给雄保会专虫审,该罚的就罚,他不想浪费心神去处置这样一群虫。
他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费轶闭了闭眼。
其他虫快速地绑住那几只虫,把他们抬出去。
……天哪,费轶阁下真的不像雄虫。
哪有雄虫这么凶残的?
刚才打进来的时候,一脚给别虫踹出去老远。
想把他护在身后的虫下巴都惊掉了。
现在还这么眼也不眨地废掉别虫膝盖骨。
好狠。
可是这种狠劲莫名吸引虫。
有虫悄悄看了眼费轶,和他衣服上的血迹。
费轶注意到视线,平静的眼神移了过去。
那只虫赶紧笑笑。
费轶嘴角牵起一点,转过头时,立马回落。
回去的路上,工作虫们在小群里对着费轶的照片犯花痴,不经意看到那几只废了膝盖骨的雌虫时,后知后觉想起——
费轶阁下的枪法居然这么准吗?
*
费轶躺在赛迦维斯平常睡的那一侧,睁着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发呆了一会儿,突然摸来光脑。
他开了机,屏幕上是军雌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眼睛忽然一酸。
平时看着的时候,他也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只是有点想他,有点担心他。
可是现在他看着他,忽然觉得委屈。
费轶抿着唇,发了句:
[我想你了。]
他想起赛迦维斯现在应该看不见,又发了句:[好想你。]
[你一不在,就有虫欺负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
费轶垂眸看了会儿,又一条条撤回。
最后发了句:
[我在家里等你。]
他放下光脑,把自己缩进被窝里。
远在边境的元帅,光脑响了好几次。
他来不及打开看,只能先放一会儿。
处理完那些紧急文件,他打开光脑一看。
果然是他的雄主。
撤回了几条消息,只剩一条说在家等他回去的。
赛迦维斯面上带着疲色,心里却有些兴奋。
他打开相册。
系统已经自动为他截了图。
[雄主:我想你了。]
[雄主:好想你。]
[雄主:你一不在,就有虫欺负我。]
[雄主:你什么时候回来?]
赛迦维斯心里酸软。
他也好想他的雄虫。
看到“有虫欺负我”几个字眼时,他眸中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戾气再次翻滚起来。
他垂眸,敛去那几丝猩红之色,手指一动:[雄主乖,我很快就回去了。]
然后,他点进和另一只虫的聊天页面。
[查查最近有谁冒犯了我的雄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德伊尔正拍着怀里小雄虫的背,哄他睡觉,突然光脑一响。
趴在他身上的小雄虫皱起眉,肉肉的脸不安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他赶紧安抚住他,然后拉开眼罩,看看元帅又犯哪门子病。
看完后,他深吸一口气,恨不得给他一拳。
[安德伊尔: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安德伊尔:哪个不长眼的敢去冒犯他?:)]
赛迦维斯不管:[查。]
安德伊尔:“……”
他咧开一口森白的牙,狠狠打字:
[好的呢~]
可恶,敢这么跟他说话,明天他就去和费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