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那我们一起吃。”
青涯点头:“好。”
安德伊尔忽然笑了声。
青涯不解地扭头:“?”
“咳咳,没什么。”安德伊尔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
青涯又把头扭回去。
安德伊尔觉得少了点什么,思索几秒,突然恍悟:“啊,差点忘了。”
安德伊尔手掌下移扣住青涯的后脖颈,拇指和中指指尖稍稍抵上他的下颚角,轻柔地将他的脑袋朝自己这边扳过来。
青涯双眼圆睁:“?”
安德伊尔抬起下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受着额头中央的温软,青涯先是茫然几秒,然后整张脸蓦地红透。
“日安,芽芽。”
他听见雌虫带着笑的声音响起。
“日,日安……”
青涯闭起眼,眼睫颤抖,小声回:“陛下……”
安德伊尔并没有做别的太过分的事,很快就放开了他。
他食指轻轻蹭着青涯的面颊,半垂着眼去看他:“一个很正常的早安吻而已,不要觉得有负担。”
青涯紧张地抿了下唇,梗着脖子道:“不会有负担,只是太突然了。”
安德伊尔叹气:“宝宝,我会给你适应的时间。”虽然可能给不了太多。
小雄虫一下放下心来:“好哦。”
年轻的虫皇默默微笑。
小阁下也就是仗着自己还没成年。
要不然他做点更过分的,小阁下就该哭了。
啧,到底什么时候成年啊?
——
安静地吃完一顿早餐。
两虫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窝在一起消消食之后就各自忙去了。
但也没离太远。
安德伊尔还是坐在原位,青涯自己跑去书房另一头的长沙发上坐下了。
陛下虽然不满,但也没揪着他不放,随他去了。
青涯抱着平板窝进沙发一角,戴上耳机和防近视护目镜,小脸一板就开始投进学习里。
其实他已经可以慢慢摆脱翻译器进行日常交流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直戴着。
雄虫细白的手指间夹着一只电笔,笔尖时不时在屏幕上划拉几下。
安德伊尔翘着唇角看了挺久,终于在青涯若有所觉之前慢悠悠收回目光。
青涯抬头看过去。
此时天光正好,从窗外投入室内的光线金蓝交织,虫皇陛下端坐着的侧影被勾勒晕染得有些模糊。
墨蓝色长发与白金色衣角缱绻交缠着迤逦至猩红色地毯,光屏幽幽的蓝光描摹出雌虫优越的侧脸线条,眼睫颤动间似蝶翼翩跹。
像幅浓墨重彩的有色剪影。
青涯本来也只是随意一看,结果俩眼珠子半天转不动一下。
等安德伊尔动了下身子,好似要抬头时,青涯才慌里慌张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平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心虚。
雌虫那双狭长的天蓝色凤眸微微眯起。
他无声哂笑。
虫皇陛下懒洋洋唤了声:“宝——宝——”
青涯一僵,缩在沙发角里蛄蛹几下,慢吞吞侧过身。
他问:“干,干嘛?”
安德伊尔歪头:“没什么,叫叫你。”
青涯:“……”
他板着脸,又转了回去,用后脑勺对着安德伊尔,背影写满了冷硬。
安德伊尔:“宝宝?不理我?”
青涯憋了口气,大声道:“现在不要理你!陛下你不要吵我!”
雌虫安静几秒。
青涯愧疚地想: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然后就听见陛下戏谑道:“哎哟我的天诶,我们芽芽这一嗓子气真足啊,再喊几声?”
青涯:“…………”
他气得自闭,不管背后的雌虫怎么逗他说话,都闷着头不理他。
安德伊尔终于识相闭嘴。
他默默拍下那鼓成一团的小雄虫,翘着唇角把照片发给赛迦维斯看。
[赛迦维斯:?]
[安德伊尔:哎呀,又发小脾气了,真可爱]
[赛迦维斯:……?]
[赛迦维斯:什么毛病。]
[安德伊尔:啧,你不懂,可好玩了]
[赛迦维斯:嗯,祝你早日真把他惹生气。]
[安德伊尔:?]
虫皇陛下眉头一皱。
没事,元帅的反话,一律按酸话看,他就当自己被嫉妒了。
安德伊尔美滋滋地又拍了张照。
他隔空戳了戳青涯的后脑勺,兀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