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的小虫。
家里怎么养的?小朋友这么乖呢。
嗯?
他面上笑意一顿。
他看看费轶,又看看青涯,这样重复了几次。
费轶在给他削水果,见状便随口问:“怎么了吗?”
玟伊慢慢道:“费轶阁下……”
雄虫教授轻轻蹙起眉宇,语气不太确定:
“您和这位小阁下,是亲兄弟吗?”
修白手指间的刀一滞,长长的果皮忽然断开,掉进垃圾桶。
费轶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
青涯愣愣地侧过头。
黑发青年沉默几秒,忽然笑开:“我要说不是,您信吗?”
玟伊直起的腰身忽然朝后一塌,他软软靠着床头,边摆手边叹气:
“这已经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您决定把他带出来,想好以后要怎么跟其他虫介绍了吗?”
又突然冒出一只没被记录在案的雄虫,别让某些虫又发疯了啊。
费轶手指微动,将果子转了个面继续削:“怎样都可以,但我相信教授您是聪明虫,今天之后……”
果皮簌簌下落。
费轶抬起眼。
“教授是不会提前替我向别虫介绍这小朋友的,对吧?”
玟伊看向青涯。
青涯眼神带着些许不安。
轶哥不是说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吗?
为什么他们现在这么严肃?
玟伊面上的平和渐渐褪去。
他视线下移,眼神有些忧虑。
“总督管阁下,”雄虫教授目光难言,“您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费轶没有指责他对刚才的问题避而不谈,淡淡点头。
他垂下眼帘,手上呲呲片着果子,平声道:“抓了好几个了,不过影响不会太大的。”
这下轮到玟伊愣住了。
不是察觉到而已?
是已经提前做过准备,甚至动完手了?
这么快?
他目光描摹着年轻总督管的面颊,心里生出些荒诞感。
这么年轻,怎么处事风格这么阴冷?
玟伊疑心是自己想多了,侧目看了看青涯。
小雄虫表情懵懵的。
雄虫教授嘴唇张合几下,最后郁闷道:“好吧,看来是我看轻阁下了,阁下明明自己就可以处理好。”
也用不着他多提醒。
费轶摇摇头,把果切摆在盘里,动作慢条斯理。
他道:“不是我的功劳,是其他虫的。”
雌君并没有告诉他是哪位抓到的虫,费轶去看审讯时也没用过什么暴烈手段,没过几天那些虫就自己捱不住丧命了。
玟伊笑了笑,没有接这话茬。
费轶能在信息这么少的情况下注意到绑架案和那些虫的联系,已是不易。
况且,又是直播钓虫,又是审虫诈虫的,怎么会不费精力呢?
更别说还是群精神状态濒危的雌虫。
也不知道是该说费轶胆子够大还是心够大,前脚刚被疯虫当着面恐吓,后脚还有心情去接雌君回家。
至于玟伊为什么知道这些内幕。
他认识的虫太多了,更不用说他教出来的学生也不是吃白饭的,在不透露内部机密的情况下满足老师的好奇心,并不算过分。
他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刑狱不允许外虫接触内幕,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枪毙他。
玟伊知道费轶他们早已自有安排后,也就稍稍放下心。
也对,雄保会和皇室(特指陛下一脉)又不是傻虫,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样。
是他关心则乱,失了智了。
可是,他真的受不了第二次类似的打击。
他的学生,他的小阁下们遭遇这种无妄之灾,起因还与他有关,即便他们并不责怪他,他也良心难安。
一直乖乖坐着没吱声的青涯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脑子里跟糊了浆糊似的。
为什么要打哑谜啊?
哥他们在说什么?有什么是他听不了的?说话还要加密吗?
青涯撇了嘴。
玟伊看到了,忍不住笑笑:
“小阁下,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还在上学吧?”
青涯一僵,嗷嗷?
上学?
玟伊看他跟看幼崽似的,眼中含着天然的慈爱。
“感觉课业难吗?难也没关系,你一看就是只聪明崽子。”
其实本质是笨蛋的某涯:……
他呆呆看向他哥。
哥,咋办啊?
他没有在上学啊。
可是他莫名不想反驳教授,感觉教授听了他的回答就会很伤心。
费轶眉尾一抬。
哥也帮不了你。
青涯:“……”
他软软的腮帮子绷了下,严肃道:“教授,我不喜欢去学校,我在家里跟老师学的。”
对不起陛下,你现在不可以是男朋友了,你暂时当一下老师吧。
玟伊表情倒是没显出什么意外,点头道:“也好,在家清静,而且可以配合你的作息,宝贝你不会熬夜的吧?”
青涯小脸一红。
好、好奇怪。
他忍不住瞄一眼玟伊的脸。
清瘦漂亮的雄虫正垂眼看他,眉目间是溪水般温柔的怜爱。
好像妈妈哦……
青涯愣愣想着。
等等,不对。
他一个激灵,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费轶蹙眉,拿开他的爪去看他的额头:“干什么呢?”
玟伊茫然:“头不舒服吗?”
没,没有不舒服。
青涯羞耻地抓紧自己的衣袖。
教授是雄虫哎。
怎么可以叫他妈妈。
呜呜他脑子好像真的坏掉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