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的外貌都可以成为被排斥的理由。
“哪有男的长这么娘?你别是个女的吧?故意装男的好来摸男人?”
“噫,好恶心哈哈哈哈哈”
“就是,啧啧,你看他这张脸,哎哟,长没长那玩意儿都难说。”
“草哈哈哈哈你这么想知道?那你去扒他裤子看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哎哟,他不是要哭了吧?一个男的这么矫情做什么。”
“娘娘腔。”
“装无辜。”
“装清纯。”
“摆架子”、“打招呼不理人”、“装可怜”、“炫富”……
青涯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罪名可以有这么多。
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
有女孩子看不下去来安慰他,隔天就被造了黄谣。
有男生替青涯说了几句话,结果被那些人嘲讽,说他想跟青涯攀关系。
最后也没人敢靠近他了。
青涯被长兄叫去谈话时,心里还涌起过些许希冀。
他希望长兄是能明辨是非的。
可男人只是垂着眼,看都不看他,十分平淡地跟他说了转学的安排,就挥手让他离开。
青涯有些愣怔。
为什么要他主动离开?
明明他没有错,不是吗?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男人冷淡道:
“还嫌不够丢人?闲话都传到我这了。”
“普通点就算了,还这么会惹事,青家的笑话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青涯对上他毫无波澜的眼,浑身发冷。
他转身出了书房。
青涯不知道,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男人被猛然踹倒在地。
安德伊尔收回脚,森冷的目光不断切割着眼前这具肉体。
男人回头一看,背后只是一片空气。
他惊骇地睁大眼,然后僵着脸赶紧爬起来,狼狈夺门而出。
安德伊尔慢悠悠跟在他后头。
看见了小男生的背影,他几大步上前,追到他身旁。
雌虫抬手,宽而薄的掌心覆在青涯毛茸茸的脑袋顶上。
之后,青大小姐给青涯送了套裙子做生日礼物。
青涯沉默地把裙子收了起来,准备回学校的时候顺便把它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当晚裙子就不见了。
青涯第二天一早没看见,还以为是有人偷偷拿走了,脸色发白,赶紧下楼去问管家。
管家说没人昨晚上过楼。
青涯心事重重地去了学校。
安德伊尔坐在他旁边,心情极好地翘着脚。
与此同时,青大小姐掀开脸上的东西,发现是件被剪了个细碎、还画了个奇怪鬼脸的裙子,还是她刚到手没穿过的那条,吓得尖叫出声。
查了监控,发现是裙子自己飘起来还自己剪自己之后,她直接晕了过去。
类似的“鬼上门”事件接连发生过好几起,青家闹了一段时间。
青涯反倒难得安宁下来。
安德伊尔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无奈哂笑。
他没办法碰到那么多东西,只能拼命将精神力实化覆于掌心。
然而透支精神力的下场就是,他快消失了。
担心自己走之后,青涯还是想不起他,安德伊尔寻思着留点什么给小朋友。
太不甘心了。
只有他记得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青涯身上的衣服,他心神一动。
他给青涯的校服缝了株小小的青芽。
青涯发现了,居然没有把绣样拆掉,而是默认了它的存在。
安德伊尔心下一喜,以为青涯或许会想起什么。
但还是没有。
雌虫丧了会儿气,很快就恢复正常。
直到他看见小男生被那个所谓的朋友带去酒吧,后面又不知道要拉他去哪里,一下子怒火中烧。
气得他当场发疯,在那男生要拽青涯的时候,一脚将他踹了老远。
青涯此时的状态不太好,脑子晕,心里还难受,安德伊尔干脆把他按进怀里。
周围的人看着瘫在地上的男生,不住窃窃私语。
地上那个男生久久不醒。
有路人打了120和110,然后上前关心青涯的状况。
男生呆呆站在原地,脑袋朝前微倾。
路人想拉他旁边坐着休息,却没拉动。
最后,青涯顶着来往的人的视线,在原地站了好久。
警察带他去警局问话,青涯表情还是一片空白,嘴里只是机械重复:“嗯”、“没有”、“不是”几个词。
警察们查了监控,发现那个男生是自己倒飞出去的,纷纷惊诧。
最后青涯被送回家。
他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安德伊尔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睡吧,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