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谢林漾难受地蜷缩成一团,窝在苏桁怀里。
泽熙医院在鹭城另一边,离老宅很近,但是跟从火锅店这边赶过去,要花将近半小时的时间。
苏桁知道这里离泽熙医院实在是太远,但是他毫无选择,除了私人医生,那里是他们看病的唯一去处。
外人皆知谢、苏、李三家族抱团严重,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抱团的背后,藏着多少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小伙子,这附近就是鹭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我看你女朋友也挺难受的,要不然我把你们送到那边去吧?还近一点。”
司机大哥是个实诚人,虽说今晚街上寂寥,零零总总看不见几个人,去泽熙医院这单,算是他接的大生意。
但是看小姑娘实在是难受,他也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总不能为了多赚几十块钱,让人姑娘再难受三十分钟吧?
后排的人并没有吭声。
苏桁手里攥着面巾纸,正一点点把谢林漾额头上的汗珠擦干净,怀中人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乱动几下。
司机等了几分钟,见他执着,也不再劝,默默叹了口气,嘴角嗫嚅几分,像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越往泽熙医院方向走,马路上就越冷清,渐渐的,周围连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师傅第一个忍受不了车里的安静。
他犹豫再三,还是继续开口,语气里带了些愤愤不平。
“你说这个泽熙医院,既然是医院,敞开门治病救人,开的离市区这么远,那边除了别墅区还有什么?还是个私人医院,听说价格也是高的离谱,难不成卖的是灵丹妙药?”
听着师傅有些愤怒的声音,苏桁愣了下,轻咳一声,随口应付道。
“也许吧。”
谢林漾像是晕到了极点,身体不受控制地乱动弹,许是胃依旧很痛,她紧紧咬住牙,但还是有几声闷哼从喉间漏了出来。
苏桁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犹豫良久,终究还是决定妥协。
对天发誓,自己只是看在谢林漾太难受的份上,才准备帮助她,不是什么余情未了,他们早就分手了,断得干干净净。
发完誓,苏桁没了什么顾虑。
他将两手相对,迅速搓动,很快就把自己的双手弄热,接着抬起左手,轻轻覆在谢林漾小腹上,眼神里带着些认真,像是做了无数遍那么熟练。
谢林漾的大衣还搭在他肩膀上,苏桁将它展开,披在怀中人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接着小心将衣角掖在谢林漾身下,防止一会下车的时候会有风钻进去,加重她的腹痛。
将这一切都做妥当,苏桁闲了下来,看着车窗外明晃晃的路灯,他想到一个可能性。
按开手机,苏桁手指微动,鬼使神差地点进一个很久都没打开过的软件。
[您的女朋友临近生理期,请多加关注她的情绪变化......]
只看了一眼,苏桁就像是躲瘟神一般,飞快将手机按灭,装作若无其事般塞进外套口袋里。
脸上掩盖得再好,心尖都是针扎般细密的疼痛。
他叹口气,接着抬起手来,将怀中人耳边的几捋头发拨过去,露出莹润小巧的耳朵,惩罚般捏了几下,白嫩的耳尖泛起一点红。
——活该,你就作吧谢林漾,当初分手的时候,谁口口声声说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生理期吃辣锅配冰饮料,还敢喝酒,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自己?
——那个张旸也是个傻逼,呆头鹅一般站在那,连眼色都不会看,谢林漾,今天要不是我过去,你要自己疼到什么时候?
苏桁眼底戾气越来越重,胸膛微微起伏。
他的手指终究是放过了谢林漾的耳尖,转而在她的侧脸轻轻描摹。
许是小腹又泛起了疼痛,谢林漾皱紧眉头,喉间传出抽泣声。
看着她这么难受的样子,苏桁单手攥拳,紧紧握住衣角。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建筑,他心里也有了底,断了催促司机的念头。
晦暗的眼神落在谢林漾脸上,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苏桁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活该,这都是她自找的。
他别过眼去,不再看谢林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