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混蛋玩意儿!”
沈青沅窝在沙发里,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听着气急败坏的谩骂,她微微偏头,看向客厅里某个处于暴走状态下的人。
自打从医院回来,谢允景的嘴就没停过。
沈青沅无奈叹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好声好气地劝道。
“行啦,念叨一下午了,复读机似的,过来歇歇。”
谢允景背着手,烦闷地回答了一句。
“我不累!”
沈青沅挑眉,从果盘里挑了个橘子,随手将橘子皮剥下,慢慢悠悠地扯着橘子瓣表皮的白色筋络,轻飘飘地说了句。
“好啊,谢总有骨气,那晚上也在客厅睡好不好,准备睡沙发还是打地铺?”
“阿沅!”
“你都不知道那个混小子有多过分!谢忻燃他......”
看着瞬移到自己身旁的男人,沈青沅顺手扯下一个橘子瓣递到谢允景嘴边。
叭叭了一下午,烦死了,赶紧把他嘴堵住。
男人乖乖止住话头,低头咬住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瓣,舌尖有意无意地从嫩白手指扫过。
指尖一片濡湿,沈青沅没好气地打量身旁人一眼,默许了他暗戳戳的小动作,嘴上依旧阴阳怪气。
“谢总怎么不把我手指头也咬下去?还有心思调情,看来是不够生气。”
鲜甜的橘子汁在唇间迸发,谢允景将头轻轻靠在沈青沅肩边。
“哼,我都快气死了,想当年,谢氏这么大一个烂摊子都能被拢起来,现在拿那混蛋一点办法都没有,憋屈死了。”
听着他话语里的埋怨,沈青沅轻笑,顺手将茶几上另外几张检查单取过来。
“别说你了,忻燃当年要搬出老宅的时候,老爷子发了多大的火?最后还不是得妥协?这孩子啊,面上不显,主意可是大的很。”
谢允景撇撇嘴,在一旁哼哼唧唧。
“还孩子呢,都二十四了,一点数都没有,十几支抑制剂说扎就扎,胳膊肿得不成样,看着就疼,比他爸还疯......”
听着丈夫嫌弃又心疼的话语,沈青沅弯唇一笑,目光定在手中的检查单上,笑容渐渐消散下去。
她转过头看了眼谢允景,低声问道。
“你电脑上有没有忻燃之前体检的记录,越详细越好,最好从小时候开始。”
见沈青沅声音里带了些严肃,谢允景坐直身子,仔细回忆了一下。
“你这么一说......我手里好像只有近几年的,他之前的都封在老爷子那边,你要是想看,今晚咱们回老宅的时候去找爸问问?”
沈青沅话语里带了几分谨慎。
“别,忻燃的事情暂时别让爸知道。”
“怎么了?”
沈青沅眉头越皱越紧,盯着高得反常的抑制剂耐受度,脑海中闪过谢忻燃那双淡漠的眸子。
不对劲......
“你仔细想想,从忻燃第一次失控到现在,一共过了多久?”
谢允景如实回答。
“一周多吧。”
沈青沅点点头,也是在这一周里,谢忻燃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数据造假。
“谢允景,你不觉得,忻燃的耐受度高得有些吓人了吗?”
谢允景视线聚在薄薄纸片上的“19”,抿抿嘴唇。
他上午只顾着跟侄子发火,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其中原因,现在想来,“19”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见他不说话,沈青沅轻叹一口气,提醒道。
“你当年一天三支,断断续续扎了半年,不才到10吗?后来停药一段时间后接着就降回正常值了,所以,耐受度也不是这么容易升上去的。”
谢允景蹙眉,脑海里回忆着撸起袖子后,谢忻燃那道胳膊。
虽然看着是有些唬人,但是针孔明显都是新添的。
谢忻燃皮肤白,一点疤痕就很明显,手臂上的确没有看到陈旧的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