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垂,清吧里没什么人,驻场歌手是个胡子大叔,抱着吉他唱着调子悠长的民谣。
谢忻燃推开玻璃门,一眼就看见吧台前举着酒杯摇晃的西装男人。
玻璃酒杯里还剩小半杯白兰地,金黄的酒液微微晃动。
见谢忻燃坐在自己身旁的高脚椅上,张蔺头都没抬,闷着声了一句。
“喝什么?”
对上他有些泛红的眼尾,谢忻燃把手机放在吧台面上,漫不经心回答。
“喝闷酒的话,你不该找我。”
因着店里没什么人,吧台前,调酒师一边擦杯子,一边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张蔺抬眸看他一眼,无奈地冲调酒师开口道。
“一杯橙汁。”
发泄般踹了踹高脚椅的一角,皮鞋前出现一个浅浅的印子,张蔺开口抱怨了几句。
“谢总现在真是大忙人,我约你一个月都约不出来。”
谢忻燃余光打量着张蔺的打扮,虽然平时见他时,他大多也是西装打扮,但今天这一身明显不一样。
洁白的羊毛面料,肩上大片银线刺绣,水晶珠钻点缀其中,星辰瀑布般铺洒下来,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一看就不是出席商务场所该穿的。
见他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张蔺坐直了身子,语气里带了些得意。
“好看吧?”
调酒师适时将橙汁端了过来。
随口道谢后,谢忻燃端起玻璃杯,浅抿一口,猜测道。
“给婚礼准备的?”
张蔺叹了口气,笑容里带了点落寞。
“是,三个月前订的,今天刚取回来。”
谢忻燃放下玻璃杯,抬眸道。
“壹阳区那块地,真是你送给许家的?”
张蔺盯着酒液出神,语气里带了些自嘲。
“不然呢,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娶许煦苎。”
谢忻燃点了点头,了然道。
“怪不得之前老爷子这么着急。”
张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给你添麻烦了,当时许家故意把消息放出去,估计圈子里半个鹭城的适龄男青年都被家里催了几句,尤其你爷爷......”
张蔺知道谢老爷子什么秉性,眼神里带了些意味深长,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不过我听说上个月,老爷子突发心梗,现在怎么样了?”
谢忻燃抬眸,眼里晦暗不明。
“救回来了,半身瘫痪,在城郊那家疗养院暂住。”
两两无言,张蔺笑了一声,发觉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缺德,他捂了捂嘴,解释道。
“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吧,它真是一报还一报。”
谢忻燃点了点头,盯着橙汁里的冰块出神。
脑海里突然回荡起一个声音,女孩揪着他的耳朵,将冒着冷气的饮料瓶一把夺了过去,恨铁不成钢道。
“谢忻燃,跟你说过多少次,刚从冰箱拿出来不能直接喝,你觉得自己身体很好是不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帮我换一杯不加冰的吧。”
调酒师欣然同意,张蔺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