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的饼干盒,里面装着的是她童年见过最昂贵的零食。
是亲戚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曲奇饼干,她记得在盒子的表面,曾经印着看不懂的外文,只不过现在早就被被磨掉了。
赵听雨抚摸着上面的凸起,始终没有打开。
余光里,谢忻燃像是从桑拿房里刚出来似的,从侧脸到耳根,没有一处不是潮红的。
明明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都没怎么害羞。
赵听雨有些好奇,她摸上开口处,指尖稍微用了点力气。
寂静卧室里传来很清脆的声音。
谢忻燃攥了攥拳,抬眸去看她的反应。
纸质的高铁票身份证一般大小,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几乎占了半个盒子。
[鹭城——湖市]
[湖市——鹭城]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兑换纸质票了,起码大学几年里,赵听雨都没有换过一次。
她拿起那些按时间顺序排列的高铁票,一张一张去看。
第一张是九月一日,她大学开学的第一天。
往后数,有时候一周一次,最长不超过一个月,他都会来往一次。
有些高铁票上用钢笔做了记号,泪滴砸在上面,洇起黑色的水渍。
没等她问,谢忻燃主动道。
“不是每一次去都能遇到你,如果哪次见到了,我都会在高铁票上做个印记。”
赵听雨没说话,翻出下面的机票。
[鹭城——苏城]
[苏城——鹭城]
最下面的机票已经有些泛黄,一看就是保存了很多年。
不是同一家航空公司,机票花花绿绿的,连大小都不一样。
谢忻燃曾经很有耐心地将它们摆放整齐,如今全被她打乱。
接着是一层钞票,一块、五块、十块......最大的面额是二十,每一张都做了塑封,一共四百三十二块。
其余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眼熟的钥匙扣,是她某次和朋友去夜市玩,随手在套圈摊位上套中的,因为太过幼稚,被她随手送给了旁边的小朋友......
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她看着谢忻燃,小声道。
“都多大了,还跟小孩抢东西。”
谢忻燃接过那个钥匙扣,眼神无辜。
“不是抢的,是我拿玩具和他换的。”
听他说完,赵听雨错过眼去,声音放得很轻。
“笨蛋。”
饼干盒不大,左右也放不下多少东西。
看了许久,赵听雨刚想合上盖子,余光瞥见藏在最底下的一个——
“这个......这个不能看。”
“你让我看看。”
看她拿出那个笔记本的一刻,谢忻燃面色突变,急急夺了过来。
赵听雨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剧烈,更加好奇了。
“谢忻燃!我就看一眼。”
她将饼干盒放在一边,伸手去夺那本的神秘笔记本,声音里带了点愉悦。
两人闹作一团,谢忻燃严防死守,将它紧紧藏在怀里。
之前的都放在书房了,就这本忘了收。
“不可以。”
“就一眼。”
“不行......”
左右夺不过他,还累得气喘吁吁。
双手压在他肩膀边,赵听雨稳了稳呼吸,无奈道。
“不让看,总能说里面是什么吧?”
谢忻燃抿唇不语。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小,甚至带了些飘忽不定的意味。
“没什么......”
“嗯?”
听懂了赵听雨语气里的威胁,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像蚊子哼哼。
“日记......”
赵听雨愣了愣,她左想右想,都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
“日记?”
“我小学之后就没写过了诶......”
谢忻燃看她一眼,将日记本的扉页露出来,上面的字迹瘦劲清峻,工整中带了点锋芒。
[谢忻燃]
[高三一班]
[鹭城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