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祖宗,歇歇吧,你一下午问八百遍了。”
对上身旁人绷紧的唇角,张蔺急于自证,恨不得把他们老张家往上八代的族谱找出来让谢忻燃看。
“最起码往上数三代,我们家一直在鹭城没挪过地方,我上哪知道那姑娘怎么认识我的。”
“哎,说不定是本少爷的名声已经传到苏城来了。”
“一说到苏城我就纳闷了,你说鹭中的校董脑子是抽风了吗?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千里迢迢来这啊,体验生活吗?鹭城周围这种山多了去了......”
见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偏题,谢忻燃抿唇,转身往一旁的露营基地走去。
————
拎着校服看了许久,赵听雨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可能啊......”
“什么怎么可能?”
林葭蹦蹦跳跳过来,心情颇好地拍了拍赵听雨的肩膀。
“难得出来玩两天,怎么坐这愣这么久?”
见赵听雨聊天的兴致不高,林葭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凑到她脸边。
“哎,听雨,我发现个事。”
“那边有个帅哥看你好久了,不过这次来的学校太多了,他也没穿校服,也看不出来是哪个学校的。”
顺着林葭的目光,赵听雨偏头看过去。
不是她家别扭鬼还能是谁。
见赵听雨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林葭诧异道。
“你们认识?”
咽了咽口水,赵听雨腹诽道。
能不认识吗?
昨晚还睡一张床上呢。
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赵听雨诚实地摇摇头,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排除做梦这个可能性,按照时间线来看,她现在正在上高二,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
可问题是,高中学的那些知识,她早就还给老师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和她开这个玩笑。
远处有人在喊林葭的名字,她抬手应了一声,起身往那边走去。
留赵听雨一人坐在这黯然神伤。
闭上眼睛,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校湖大在跟她说再见。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转头要再参加一次高考,真是要了命了。
退一万步讲,别说高考了,以她现在的知识水平,怕是连下一次月考都应付不过去。
要不是看了谢忻燃那本日记......
等等,日记?!
她在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行字,是谢忻燃日记本上的——
研学旅行。
时光倒回,赵听雨对自己贫瘠枯燥的高中生活实在是没什么好怀念的,但偏偏高二这年的一个小插曲,给无聊的日子添了几分亮色。
教育改革,第一把火烧在了可怜的高中生头上。
不过,抛开学校用周末时间开展所谓研学,以及地点选在苏城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包上这两件事不谈,赵听雨还是挺喜欢这次活动的。
起码比闷在教室做题强。
记忆中,一起参加这次活动的还有苏城周围其他中学,浩浩荡荡占了大半个山头。
想到这,赵听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可能性。
难不成,在那次研学活动里,还有鹭城的高中参加?
想到这,她坐直身子,装作不经意地往斜后方看去。
正好对上某人欲盖弥彰的背影。
啧,看见了又躲,看不见还找。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赵听雨起身,慢悠悠地朝自己班的区域走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场主题为“忆苦思甜”的露营活动从周五下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周日下午。
之后,他们会乘坐学校租来的大巴,在吐死人不偿命的盘山公路上颠簸近一个小时,最后返回苏城一中,开启新一轮的监牢生活。
现在是周五下午,他们刚爬上山不久。
远处,花花绿绿的帐篷扎满了大半个山头,顺着模糊的记忆找到自己班,经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时,赵听雨还有点恍惚。
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回去。
赵听雨想不明白,如果现在这个是她,那原来世界的她呢?
她会消失吗?
谢忻燃带着点点还在外面买早餐呢,回家后如果发现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