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虚空坐在凳子上，想要端起杯子的手指却直接穿过了杯身，他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丫头你看，师祖现在神魂微弱到随时都有散掉的风险，师祖现在没办法喝水了。”

凌霄现在尽管只剩下一缕神魂，坐姿依旧是板正有序，身穿淡雅的月白暗纹长袍，玉冠束发挽起三千银丝，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姿勃发。

这是他飞升当天的着装，也是这身装扮的画像悬挂在青云宗的大殿之上，供门中弟子瞻仰供奉的。

他缓缓的看向沈棠梨和她身边的两只小兽，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起来可能有些丢人，丫头你方才梦到的一切就是我飞升当天亲身经历的真相，我刚飞升天界等待我的就是一口大锅，听他们讨论怎么将我烹饪吃了，还在议论我与上一个的差别，我这才意识到飞升天界就是一场针对修士的骗局，下界的修士全都是他们待宰的羔羊。

修真界现在几乎是全民修仙的盛况了，天界设定了天劫，让修士的修为可以一点一点的逐步递增，修士们拼了命的修炼，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们为了挑选出更好的食材所设置的关卡罢了，不好的食物他们是不会吃的。”

凌霄越说声音越是低沉，再次提及这事儿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他当初为了飞升吃了多少苦，千百年就是为这一个目标而奋斗，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送上门被吃掉？！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要不是这事儿影响重大，他真的难以启齿。

这件事对任何一个修士都是难以接受的，他只能先告知青云宗的弟子，因为飞升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让他们接受了。

沈棠梨早已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也是被吓得不轻，她身后的那两个直接吓傻掉了，瘫坐在地上开始怀疑兽生了。

刚刚的梦中的画面和师祖的话还记忆犹新，沈棠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件事实在是太炸裂了。

她不愿意面对着残忍的真相，可是现实由不得她不相信，师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而且师祖自己在这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如今孱弱到随时要没的样子，似乎比什么话都要有信服力。

沈棠梨心中一阵惶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祖……那您是……”

凌霄一脸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声音依旧缓和，“如你所见我自爆了，不过也用自身证明了我们修士的力量也是有用的，我宁死不愿当他们的盘中餐，幸好我之前喜欢四处历练，收藏了许多法器，在自爆之前我分割了空间，事先把自己的一丝神魂藏在乾坤镜中，趁着自爆一瞬逃下界。

我的神魂很是虚弱，每次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有力气，只能用沉睡的方式来积蓄力量，就连显示虚影告诉大家真相我都做不到，后来在迷踪林察觉到流光剑的气息，知道你是青阳的弟子，我这才促成你和空间契约的。”

以前他是振臂一呼的宗门大佬，现在是动用一些力量就要碎掉的一缕残魂，前后对比出入真的是天差地别，但是现在凌霄很是淡然的接受了，作为唯一一个从天界存活下来的幸存者，他能活着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看着师祖的神魂逐渐变得透明，沈棠梨来不及多想赶紧为师祖输送灵力，她红着眼眶问道：“师祖，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您？”

她以前虽然没有和师祖相处过，但是她作为师祖的嫡系徒孙，又有师祖赠送空间之谊，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师祖在她眼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