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神骏。
三人准备步行下去靠近探个究竟,便用麻布裹了三只神特的嘴,而这三兽仿佛知晓他们的用意,就这么静悄悄的让他们把口扎上,默默看着他们三人离开,比那经久训练出来的军马更通人意。
三人只带了随身短兵刃,潜伏身子缓缓而下。
风鸣与三郎只管跟着智全宝身后照猫画虎,想这智二郎乃是猎户出身,便是飞禽走兽都能潜身靠近,何况偷偷地摸到一群着急赶路队伍的头顶。
三人便蹲在灌木丛中,前面两三层老榆古槐为他们提供了极好的遮蔽,且不耽误他们自上而下观瞧。
只看山谷之中长长的辍着一队人马,想是走得累了,前面已经歇了一会儿,后面还远远的没凑过来,等这些人约莫聚的差不多了,略略算来也有四五十人,只牵着七八头驴子,看来是用来负重的。
再看这些人穿着打扮都是短打草履方便行走,但是看这些驴子担负的箩筐,传来铮铮金石摩擦声音,可见都是备下了许多兵刃的,而无论牵驴的还是扛包的,没有一个是干苦工的样子,十几个敞着怀大口饮水的,都是满身刺青,露出来的许多都有旧伤老疤,便是脸面上带着旧伤痕的也不少,再仔细看有些人脖颈耳后额头甚至面颊依稀还有刺字的痕迹或疤痕。
看了半晌,三人便有了计较,各自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只看三人写的六个字却是两个词,
‘山贼’,‘土匪’。
必是如此,但是这些人又不似寻常匪类般散漫,便是聚在一起歇息,也是前后有人警戒,每隔十步都有一个警惕戒备之人,可惜这些人战场经验寥寥,否则这么多人也无一个发觉已经被人盯上了。
智全宝又写了一串字,
‘贼配军、逃卒、惯犯、盗贼、土匪。’
二人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三人分别在这些字下面画正字。自头算五十步,是智全宝在点算,尾来五十步风鸣统计,其余归三郎盘点,大致算来。
四十三人,八个配军,一个正字逃卒,七个刺面的,市井气多些的九人,其余应该都是落草的山贼了。
“歇够了,继续走!”
当中一名看似不起眼的枯瘦中年人发了话,身旁几个立刻起身,而对面几个还慢慢吞吞的拿着陶碗喝着水,似乎并不在乎此人说的话。
直到一个戴着竹笠的中等身量之人走过来,也说话起身,这几个立刻泼掉残水,将陶碗往皮囊里塞了,就收拾继续前进。
风鸣身旁智全宝身子一紧,拳头也握紧了。
“六师兄,怎么了,”风鸣瞧着不对,出言相问。
“清鹏,你看那戴竹笠的可似曾相识?”
风鸣盯着这身形普普通通之人看了会儿,却没看出所以然来。
“也难怪,毕竟你与他只是一面之缘,我虽与此人不熟,只是沾了学的刑案本事的便宜,才从这人声音认出他来!”
“此人是谁?”
二人说话很轻,三郎凑近了才听到,也悄声询问。
“他便是那逃走的管事!”
风鸣闻言急忙全神贯注盯着那人,半会儿才说话,
“若不是师兄点醒,我却是疏忽了,果然是同一人!”
看来,这管事的逃了之后也没闲着,这就清楚眼前局面了,跟着那管事行动的都是颜面周遭刺字的,即便三四个面皮脖颈没有刺字,想必也是在手背手臂上有的,算下来也就是说差不多一半儿都是跟着管事的,其余的算作一伙,都以那枯瘦中年人为首。
这两伙人底下并无私交,彼此间甚少说话,停留休息也是隔着鸿沟一般,绝无交集。只有这两个领头的说着话,只是两人往前走,声音又低沉,隐隐约约也就听得‘接应’、‘时辰’、‘宫’等几个音。
等这伙人走出去一里地,三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这伙人没有留下暗哨殿后,这才站起身往上面走,去取坐骑。
“六师兄,咱们怎么办?”
按现在情形,三人在下到谷里也无法加快速度,稍有不慎还有暴露危险。
“走其他的路绕过去,只是远了些!”
山海都是如此,哪里有什么绝路,无非是跟着谁走的问题,即便智全宝多年再没有进山打猎,但是猎户也好,药农也罢,便是樵青、矿徒行走山野久了,都有一套绝处逢生的本事。因此智全宝说能绕道过去,那么这条路必定存在。
而即便依旧山路坎坷,三个人也能依赖平稳的神特安之如泰的快速前行,也不耽误就骑在特背上谋划一番。
“我听得按着顺序,那枯瘦汉子说的是‘。。。有接应,若。。。只是。。。宫。。。手’大致如此,”风鸣回想半天,肯定说道。
“我听得那管事说了,‘。。。四刻,有人。。。许久。。。下。。。上。。。宫中’,”智全宝即便耳音好,也只听得这些。
“我当时静心沉气仔细听来,也能补充些,如此便是,一个说了‘。。。必有接应,若。。。,咱们三。。。只是。。。宫里。。。手,。。。如何。。。’,另一个‘。。。四刻,有咱们人。。。,许久。。。错。。。下有。。。上。。。宫中’。”
“也就是这些了,本以为是弓箭的弓,可是综合来看,应是地名,只是这山里与宫相关之地只在缥云峰的几处宫观,可是他们提那里作甚?我兄长这一路人分明是往昔日打虎地方去,龙池曼与缥云峰不敢说南辕北辙,也是这山间主道两边,还隔着不仅路程。”
智全宝细琢磨了一番说道。
“大致是这二人商量必须赶在某个时间,去往某地,与其他同伙作事,难道他们的图谋其实与咱们这边无关?”
风鸣提出另一种思路。
三郎摇了摇头。
“二位兄长,咱们还是不敢怀揣侥幸,天下哪有这么多巧合事都集中在这一日?”
三郎斟酌着细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