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家的狐狸长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风雅有趣，所以被世人称为青丘公子。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与他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他精明能干，温文尔雅，多少世家大小姐想要嫁给他。他眼界虽高，却对你用情至深，百依百顺，你于他又有救命之恩。你同他在一起，他必然会温柔相待，绝不负你。”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相柳的声音几如情人低语，“小夭，你觉得我说的在理吗？”

“那我还要谢谢您，帮我选了个好夫婿。”小夭想到过往总总，忍不住嘲讽他。

相柳含笑打量她，放慢了语速，“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上的人，都不会差。”

见她好似真的动了气，相柳不再逗她。

一声清啸，白羽金冠雕落下。他向她伸手，“走吗？回去了。”

小夭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与他一起跃上雕背。

===============

他们快到清水镇时，恰有人从清水镇出来，云辇正要起飞，相柳拍拍雕背，白雕侧身贴着云辇呼啸而过。

那边的驭者也急急勒住天马往另一侧避让，才避免相撞。毛球盘旋一圈而回，缓缓落下，云辇内的人拉开窗户，冷眼看向外面。

“哥哥！”

“小夭！”

小夭和云辇中的人几乎同时叫出声。

小夭从雕背上跃下。云辇落地，玱玹打开门从云辇上下来。

他看了眼相柳，抱拳说道，“原来是故人。方才惊扰了白雕，不好意思。”

“无碍，本就是我们走得太急。”相柳淡淡回道。

小夭隐隐察觉到玱玹身边十几名暗卫已在暗处蓄势待发，怕他们与相柳起了冲突，赶紧转身对相柳敛衽一礼，“今日劳烦相柳将军捎我一程，已多有叨扰。将军军中事务繁重，快请回吧。”

相柳颔首，看了玱玹一眼，同小夭道，“告辞。”

白雕盘旋而上，直到看着白雕向远处飞驰而去，消失在天际，小夭才松了一口气。

“你那么急着赶他走，是怕我杀了他吗？”玱玹的声音冷冷的，在背后响起。

小夭甜甜的笑，回身对玱玹撒娇，“我这是怕他伤了哥哥。”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我今日若不来寻你，怕是你连府邸在哪都不记得了。”说罢，他回身上了云辇，“还不快上来。”

小夭想到这些日子她让玱玹替她散布身份的事，又被赤水族给退了婚，怕玱玹恼怒。可是这事毕竟过去也有近一月，再大的怒气也该平复些了吧。她不敢怠慢，赶紧跨上云辇。

云辇起飞，向轵邑方向驶去。

“我以为你和防风邶在一起。”

小夭低头不答，偷瞄他。

“你让我替你散布身份的事，亏我这些日子还替你担心，你倒好，窝在清水镇也不知道回家。”玱玹盯着她，淡淡说道。

小夭赔着笑凑到玱玹身畔，“哥哥可是恼我了？”

“我是担心你。”玱玹抬手轻敲一下她脑袋，语气缓和了些。

“那赤水族的婚约…”

“退了也好。当初你们真定下了婚约，我反而心里生了不舍。如今退了也好，大不了哥哥养你。哪怕将来有一日….”玱玹顿了顿，神情有些暗淡，“我豁出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小夭心里隐隐的不安，是自己不小心又和玱玹走得太近了吗？他这话…只是纯粹的哥哥对妹妹的袒护？

“哥哥无需豁出性命来护我。”小夭道，“哥哥来日图得大业，护得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护我的周全。”

“听闻你还回了趟高辛？师傅可还好？”

“嗯，师傅很挂念你。阿念也很挂念你。”

玱玹的神情终于柔和下来，“阿念…还是老样子？”

“嗯，还是老样子。”小夭笑，“她还说等夏天的时候要来看哥哥。”

“以后谁敢娶她….别别别，让我安生些罢。”

云辇中时不时传出兄妹两的笑声，玱玹这一个多月来生的闷气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