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心情很好,随在他身旁,步履轻盈,又哼起先前的山歌来。
君若山中树 / 妾似树上藤
相伴相依 / 相伴相依
缘何世间有悲欢 / 缘何人生有聚散
唯愿与君 / 长相守、不分离
长相守、不分离 / 长相守、不分离……
歌声夹杂在喧闹的爆竹声中,若有若无。让他想起第一次在山谷中听到的少女的歌声,想起他们初见时的情景,不由自主地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小夭凑到他眼前,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很多年前,在营地的山里听到的歌声。”
“你还好意思说。” 小夭瞥了他一眼,又生好奇,“若我当时就是女孩子的模样,你还会不会打我?”
“会。我打的是个身份可疑之人,和你是男是女无关。”防风邶一脸认真的回答。
小夭觉得自己简直在自讨没趣,撇着嘴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防风邶上前拉住她,笑着哄她,“若早知道美男计对你管用,当年我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小夭又气又笑,只得无奈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就变着法子逗我乐吧。”
出了城,爆竹声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周遭暗了下来,天高云淡,月淡星暗。
小夭将他们下午在铺子里买的烟花在溪边一字排开。防风邶将火折子递给她,自己则退到不远处的树下。
她小心翼翼的先点了一个小烟花的引信,火星燃起,她赶紧起身往回跑。烟花炸起的花火仅到人膝盖处,像一朵大大的蘑菇,却闪耀着刺眼的红光。
待一个烟花燃尽,她又跑回去点燃第二个…第三个…各色的星花纵横交错,映得溪水时明时暗。待她点燃最后一个烟花,伴随着一声长啸,只见烟花直冲天空,渐渐舒展开来,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又化作点点繁星,缓缓而落。
小夭玩得尽兴,看得尽兴,回头见防风邶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含笑看她。
她跑过去,勾着脖子把他拉到面前,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将唇印在他唇畔,对他说,“相柳,我以后每年都要和你一起守岁!一起看烟花!”
防风邶愣了一瞬,顺势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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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时,小夭发现防风邶不知何时已恢复了相柳的白衣银发,背靠着大树闭目休息,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揽着她。她的披风此刻正像一床毯子般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揉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起身将披风盖在相柳身上,去溪水边洗漱。冬日清晨的溪水,让她冷得一个激灵。
这一下,觉得昨夜喝的酒彻底醒了。
她隐约想起自己在歌舞坊里翩然起舞,在长街上踏月长歌,在大树下钩着相柳的脖子亲吻他….难怪世间男子都爱喝酒,果然是醉后才能放浪形骸。
“小夭。”相柳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身见他站在树下,对她勾勾手指,“过来。”
小夭展颜,跑到他跟前。
相柳缓缓俯下头,在她耳畔低声说,“有人躲在那边的林子里偷窥我们。”
小夭一惊,压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