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经过青丘，邶想去看看他小妹，就一起去小住了几日。”小夭实在疲乏，也懒得起来，就这么躺着，懒洋洋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防风意映，你还记得吧？现在的涂山夫人。”

玱玹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和涂山族长…”

“哥哥想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小夭轻笑起来，“如今我和防风邶都快要成亲了。”

“你真的愿意嫁给防风邶吗？”玱玹盯着她看，又问。

小夭笑答，“当然。我已心悦他多年，如今他要娶我，我自是满心欢喜的。”

“我…就要迎娶神农馨悦了。”玱玹严肃的说。“我要娶她为后了。”

“挺好的。”小夭笑着说，“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后位了。”

“你心里，就一点也不难过吗？”玱玹盯着她看，直看到小夭笑不出来。

小夭不得不坐起来认真面对他，“虽然她待哥哥真心里掺着几分算计，在你最难的时候没有毅然的站在你身旁。但她也有她的苦衷。她代表着神农族，一个被打败的王族。她还代表着中原所有的氏族，那些用骄傲在掩饰没落的氏族们。她的身份让她不能随意的嫁人。当初若你输了，她依旧是神农族没有王姬封号的王姬，依旧可以选择最出色的男子成婚。如今大局已定，她嫁给你，就站在了天之巅。而你们两的结合，在世人眼里，是轩辕王部和神农王部真正的融合。意义非同小可。”

“谁要你给我头头是道说这些大道理。”玱玹敲了她脑门一下，无奈地说，“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你又不让我说恭喜…..”小夭蹙眉沉思片刻，又说，“嗯…..娶馨悦挺好的，以后神农山就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有没有女主人都一样。你想在这住一辈子都行。”

“这可不行。我那么呆笨，不会说话，连怎么打扮都不会，直到现在都有人在背后笑话我。我这样的小妹，一看将来就讨不到女主人的欢心。我还是和王后少接触一点的好，大家见了面还能客客气气，讲几分过往的薄面。”

玱玹似有万般无奈，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轻松戏谑，“我怎么觉得……你说这一大通，其实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赶紧出嫁了是不是？”

小夭笑了笑，干脆死皮赖脸的回他，“哥哥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那你和我一起成婚吧。”玱玹站起身，俯视着她。目光灼灼，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第一次在他的注视下感受到压迫感，一股来自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压迫。她的婚礼，和国君娶后放同一天……玱玹这是故意的吧。

“我娶妻，你嫁人。都在神农山办。所有事宜我都会命人安排妥帖。”

“我要同邶商量一下…”

“他若不同意，那他这亲也不用结了。” 玱玹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不容人质疑。

小夭低下头不再说话。

玱玹走后，她睡意再无。这些年，明明不怎么在府上，明明刻意的保持一定的距离…为何还会这样。他怎可如此肆意妄为…天下人会怎么看她，神农馨悦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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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以为防风邶会拒绝，谁知他丝毫不在意。

“同一天就同一天，你管天下人怎么看做什么。至于神农馨悦，她要恼，也是和玱玹去闹，她要想迁怒于你，你难道还怕她不成？”他说的坦坦荡荡，反倒显得是她忧思过虑了。

“什么事情被你一说，就都不成事了。”小夭撇撇嘴，忍不住又问，“若是当时…外爷不答应你，你怎么办？”

“我就把你掳走，从此，踏月抚琴，吃酒打仗，都带在身边。实在不行，还能扬帆出海，天高海阔，何处不可容身呢。”防风邶不在意的喝着酒，笑着说道。

“成了亲，你也可以哪哪都把我带在身边。”

防风邶笑笑，“别的事情都好说，但若是打仗了…我还是希望夫人在家里等我。生当复归来，死亦长相思…”

小夭心里一颤，不由得停下步子，怔怔地站在原地。这些年，他们谁都没有提及这个话题，她不知他怎么想的，但她清楚自己始终在刻意回避。

如今被防风邶这样随意的说出口，那些死去的记忆又涌上来，她心口就像被人猛的攥住，一口气喘不过来。

防风邶回身看她，敲敲自己的额头，“刚才说得太顺嘴了，我听说书先生都这么说…”

小夭一时哭笑不得，胸口的苦闷却一下消散了不少。“防风邶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答应你的，就肯定不会骗你。”防风邶认真说道。一瞬后，又恢复了浪荡子的模样，满脸笑意，“夫人别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强娶你呢。”

“走，我们去酒楼听说书去。”他牵起她的手大步流星，小夭被迫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

“邶，你走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