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三年。

玱玹命赤水丰隆为大将军，发兵三十万攻打高辛。小夭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很惊讶，依旧在清水镇整理医书，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

她依然会坚持练习箭术，修习灵力。相柳偶尔会考查她一番，认真的模样仿佛他是在为她将来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自保而做准备。渐渐让她心里生出一些不安来。

“相柳，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胡说八道。”他忍不住训她。

“你这架势，好像是生怕将来你不在了，我会被人欺负了似的。”

“我是怕我没能及时赶到的时候，希望你能多撑一会儿。”相柳伸手敲了下她额头，无奈的说。

她揉揉额头，若有所思。

相柳见她依然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她。“你是不是这段日子在家里呆闷了？整日胡思乱想。”

小夭走到河边，夜里的河水漆黑，仿若是能将一切都吞没的深渊。只有哗哗的水流声还提醒着人们，这只是一条河。

“我想去游会儿水。”小夭回头对相柳说。

她跳进水里，逆流向上游去。越往上游，水势越来越大，渐渐的她游得有些力不从心，感受着逆流而上的无力感。

实在没力气的时候，她干脆沉入水下，没有了水面上的激浪，全身都被河水包围着。她闭着眼随着河底的暗流飘了一会儿，又黑又静，仿佛死了一样…她猛然睁开眼浮出水面。

待她游水回来时，只见在河边不远处的大树前，相柳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火光明灭，照着他的面容，冷峻的脸也柔和了些许。

她湿衣裹身，在他身旁坐下。

相柳抬手，灵力萦绕过她周身，头发和衣服悄无声息间都干了。

“如今高辛和轩辕打仗了，我这心里…不踏实。”小夭靠在相柳的膝头，恹恹的说。

“这场战争，你会失去重要的人吗？”相柳问道。

“不会。”

“玱玹会屠杀高辛将士，欺辱高辛王室吗？”

“不会。”

“高辛的子民会饱受战争之苦，流离失所吗？”

“不会。”

“那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

相柳沉默了一下，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头，说道，“你别忘了，我是九命相柳，是大妖。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活上万年。恐怕等玱玹老了死了，轩辕国灭了，我还是现在的样子。”

小夭惊讶地抬起头看他。

他的手缓缓滑落，停在她的后脖子上，俯身凑近她说，“你那么呆笨，固执又冲动，还敢行逆天之事。我不亲自看着你，怎么放心得下。”

一缕白发缓缓垂落下来，小夭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真的？”

“嗯。”相柳眼波流转，诚恳地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小夭盯着他看，“呆笨，固执….这些也是真的？”

相柳大笑，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你刚才去游水，怎么才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水下又黑又安静，有点害怕…”小夭撇撇嘴，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

“我给你掌灯。”说完，还没待小夭反应过来，相柳便抱着她一跃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