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转了回来,她开口道:“昨晚,其实我没有睡死!”
二人视线相对,谁也没有先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阿云,多谢!”陈溪禾呵了口热气,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噼里啪啦——”
远处传来了第一声炮竹声,接踵而来的是断断续续地响声,新年的序幕拉开。前院的小厮在大声喊着,看样子也是要放爆竹。
“啪!”不知是哪来的小爆竹炸了,恰巧炸在阿云裙边,吓得她惊叫一声。
这是墙外扔进来的小炮竹,多半是小孩子扔的,指不定还有下一轮。陈溪禾二人打算回屋里守岁,免得被炸毁了新衣裳。
关上的房门挡住了外面的寒气,陈溪禾点上了屋里的烛火,当着阿云的面从床底拿出那个面团。碗还是当时摆的样子,一看就没有动过。
陈溪禾今晚本就打算趁乱外出。可是……她朝阿云走去,想了想还是开口了:“阿云……”
阿云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看着她,说:“你不用现在和我说,但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去做吧!”
陈溪禾本就有些愧疚,这会儿生生别过脸去,才没让阿云看见眼里的泪花。
陈溪禾将面团放在小手帕里藏好后就出了门。
就整个陈宅的地势来讲,从后院的小角门出去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番躲避之后,陈溪禾到了小角门,眼前的一幕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这小角门平时只挂小锁,不知为何,今日却是落了一把特大的锁。
陈溪禾心想:“这撬锁是不可能了,砸锁更行不通,眼前只有一条路了——爬墙!”
陈溪禾扎好自己的裙角,勾着一旁的一棵稍显粗壮的树,慢慢上了墙头。
另一边,沈熠从镇抚司离开。近日北镇抚司频频发往金陵信件,引得金陵官场人心浮动,人人自危。极个别胆子大的,已然伸手到沈熠这边来。这偌大的金陵城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人心永远得不到满足。财帛动人心,难免有人心动,倒是给他弄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不知不觉中沈熠竟走到了孙奎宅附近。恍惚中他好像听见了一声抱怨,有点像陈溪禾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没了。他只得笑了笑,自己竟有些魔怔了!
“咔擦——”
瓦片被踩断的声音传来,难道是贼?沈熠快步上前,却看见陈溪禾立在墙头。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仔细看看,真的是陈溪禾!
陈溪禾一上墙头就白了脸,颤着腿试了几回都没下去。
“不管了,跳了!”陈溪禾嘴里碎碎念,睁着眼睛,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沈熠刚一靠近就看见陈溪禾从墙头往下跳,登时脸色巨变,疾步上前,震起一圈雪屑。
陈溪禾跳下去后却感觉腰间一紧,接着砸向一个坚实的胸膛。两个人在雪地里翻了一圈,陈溪禾大惊,抬脚便要踹沈熠小腹,却被一把压住了腿。她恼恨地抬头却撞进一双深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