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四周全都寂静了。
众人往角落里看了看,是个头戴方巾的秀才,他正醉醺醺的靠着桌子,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些“之乎者也”。
其余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何人?”
“不知,像是在何处见过。”
“晓得了,这不是李大人请来为宴会做诗的书生吗?”
“这回多半是难逃……”
“嘘——”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那秀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沈熠,脸上涨着红色。
“你,不就是个百户吗,怎敢让士人对你俯首!有何资格在官场上横行霸道?”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遭殃的是自己。
沈熠突然笑了,笑得众人有些莫名。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个百户。”沈熠缓缓说出。
那书生有些得意,昂了昂头,险些站不稳。
“但锦衣卫向来只听圣上之言,你,又是何人。”
“嚓——”沈熠腰侧的刀柄压在手掌下,他拔刀时四座尖叫,只见他手起刀落,那桌上的羊肉已经拦腰砍断。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书生似乎被吓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之后连滚带爬的往外冲了出去。
沈熠背过身去,把刀在桌布上擦了擦,对在座的笑了笑,说:“诸位继续,今日这头羊,我沈子瑜请了。”
旁边一人看着他的刀,抖了抖,道:“子瑜兄,这刀就、就收了吧。”
沈熠收刀入鞘。
“告辞。”
他一撩衣角就迈了出去,留下一堆的人面如土色。
沈熠一路上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只得加快步伐回到宅中。不一会儿沈熠拿到了线人的情报。
尚宝监掌印常清远,于东街巷被刺,本人无碍,一婢女重伤。
婢女?常清远何时有了婢女?
沈熠心下思索,写好小信一封,一声哨音过后,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落下来。他将信绑在鸽子腿上,轻轻弹了一下鸽子脑袋,那鸽子就飞走了。
也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沈熠一皱眉头,抓上刀就出门了。
孙宅外头出现了沈熠的身影,他轻快地从墙头翻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到达陈溪禾的住所,正准备从窗户进去,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真羡慕阿云她们,也不知她们去的宴会是什么样子?”
“跟着常大人去的地方能不好吗?要说这小禾去我是理解的,可是带着那个阿云做什么,还不如带我呢!”
溪禾!
他脑子嗡嗡响,眼前有些发晕。陈溪禾居然跟着姓常的去了,那,伤的是谁?
沈熠的心紧紧地揪着,握着刀的手开始泛白,手上的青筋凸起。
待那几个小丫鬟一过,沈熠立刻掉头,发了疯似的往常清远的住处赶。
陈溪禾,千万不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