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此时正在小炉子边上熬醒酒汤,听了这话,手里扇风动作没停,转头忙冲陈溪禾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牵强。
陈溪禾见她这般,也不做纠缠,只拿起筷子夹了好些菜进碗里。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就是不见她去咬馒头。
陈溪禾余光瞥见慧儿老是往自己这边看,唇角勾了起来,拿上碗里的馒头站起来:“我吃饱了,先回屋里一趟,你们接着吃啊。”
到了门口,她侧过了脸,大大咬了一嘴馒头,抬脚跨出去时,正巧看见慧儿缓缓舒了一口气。
微风拂面,明月高悬。陈溪禾晃着到了游廊上,远远就看见了对面提着灯过来的英儿,步履有些慌张。一见到陈溪禾,几步上前就拉住了她的袖子,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很是可怜。
“小禾,那边,那边有些可怕,我刚刚看见了一个黑影子。”
陈溪禾淡淡地抽出自己的袖子,看着她似笑非笑。
英儿却好像是被吓坏了,一边惊恐地往来处看,一边落下泪来,说:“小禾,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对,我不该冤枉你,我也是听人唆摆。但你不能往前了,那个影子刚刚追着我来的,会有危险。”
陈溪禾颇有些好奇,眯着眼睛盯着慧儿,问道:“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今日才想起解释。那日你说是自己的主意,今晚你却说是有人唆使,这倒是叫我糊涂了。”
慧儿一脸涨得通红,目光里闪过一丝怨恨,低头解释道:“我有个姐妹叫桂儿,之前一直在书房里伺候,后来犯了错,主子只说罚几天苦差事便调回去,谁知道你一进来便顶了上去。桂儿为此哭了好久,现在只干些浆洗衣物的杂活,手上全是冻疮。我看了生气,一听别人说了几句,脑子就有些发昏。”
“那这所谓的唆使之人又是谁?”
英儿一下子哽住,连哭声都停了,想了半天,却嗫嚅着拉了拉陈溪禾的袖子:“我不大记得了,周围叽叽喳喳的,我就那么一听。”
陈溪禾听到了所谓的解释,心里有些无奈。这都是些什么鬼逻辑,上位者做的决定,你不敢埋怨,就把矛头对准我这个小人物。她摇了摇头,甩了袖子就往小门那儿去。
英儿却慌得直接扔了灯在地下,两只手拉住陈溪禾,用哀求的语气说:“那边真的有东西,会追人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我们换条道走,好不好,我们走那里,那里人多。求求你了,往后我再也不会针对你,真的,我发誓。”
陈溪禾两只手被攥得死紧,挣都挣不脱,只得无奈地说:“行行行!你快放手,我这本来就有些头晕,再被你一掐,还要不要走路了。快些,我得回房休息。”
慧儿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又低下了头,啜泣连连,领着陈溪禾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溪禾被英儿拉着,却时不时甩甩头,快到桥边的时候,突然软绵绵地倒下了。
“小禾!小禾……你怎么了……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