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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牙行,徐徐驶向卢老头的宅院。
沈熠没有进车厢,反而出来和车夫坐到了一块儿,曲折一条腿,斜靠在车上。
陈溪禾进了车厢就拿掉了帽子,笑盈盈地看向呆坐在车内的两人。
“回神啦!”
陈溪禾用手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顺势摸了一把柳儿的小脸。
“小禾姐姐,你真的没事!”柳儿一下扑进她的怀里,扑簌簌地掉着眼泪,片刻后又笑起来,“其实我和巧燕姐姐都觉得你没事,但没想到你会回来带我们走!”
陈溪禾从怀里掏了个帕子,轻轻替柳儿擦了眼泪。
“之前不是说过,要老了以后相互照顾,不在一起,怎么相互照顾!”她看向一言不发的巧燕,“怎么不说话?瞧这眼圈红的,别是想我想的吧?”
巧燕眼眶泛红,使劲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谁想你啊?不过是怕你真栽在了阴险小人手里。到时候想哭都没地儿找。”
陈溪禾从怀里掏出一包松子糖,一人分给她们几颗,说:“我这人啊!向来运气好,每每遇险,都能逢凶化吉!小时候去三清观,道长见我长得玉雪可爱,不知道给我吃了多少供果,想来也是得神人庇佑吧!”
巧燕哭笑不得地说:“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可爱的!真是脸皮厚!”
“小禾姐姐不害臊!”
马车里的人笑作一团,外头的车架上的两人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车夫笑呵呵地说:“我看姑娘说的没错,那道士定然是觉得姑娘可爱极了,这才舍得把给祖师爷的贡品给您吃。这都是福泽,普通人还吃不着呢!”
沈熠不言,但是心里是极为肯定这番话的。溪禾那般鲜活可爱,自然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心生欢喜。只恨自己遇见溪禾太晚,没见过她幼时的样貌。
陈溪禾自己也含了一颗松子糖,想了想,掀开帘子喊了一声车夫:“叔,吃颗糖吧!”
车夫性格极好,笑着接过去,说:“多谢姑娘了!虽说我年纪大了,但这些个甜东西,还正合我口味。可惜家里的婆娘管的凶,平日里想吃点甜的,都得偷偷的来。”
陈溪禾立刻出声问道:“叔,您是不是偶有牙疼症发作?”
“哟!姑娘怎么知道,该不会通医术吧!”车夫有些惊讶,看向一旁的沈熠。
“我听您言语间和娘子的感情颇深,那婶婶不让您吃甜食,必然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这爱吃甜食的人,大都有牙疼之症,这不,我就猜出来了!”
车夫连连夸赞,弄得陈溪禾有些不好意思。
她拍了拍沈熠的肩膀,递过去几颗糖。
沈熠侧着脸,嘴角微微上扬,慢慢从她手里拿起糖,指尖轻轻挠了挠陈溪禾的手掌,之后飞速离开。
陈溪禾只觉得掌心痒痒的,痒到了心里。她抽回了手,一回头却发现车内二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她。
她尴尬的不行,想要闪避二人的注视,却终究败下阵来。她有些心虚,着急忙慌地把剩余的糖塞到了柳儿的怀里。
“等回了住处,我再与你们解释!”
二人勉强作罢。
车夫快马加鞭,不多时就抵达了卢老头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