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景行昨夜夜访知府县衙时的所闻所见后,除了愤怒还有震惊。不竟想起以前看过一篇报道,某官员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住着七八十平米的单位房,结果落马后在他家里搜到了用钱叠成的床、桌子、椅子等污款,有些钱甚至都发霉发臭了。人真是没得看! “这件事百姓们若没亲眼看见是不会相信的,再者,知府与田家的关系也要弄清楚了,我想应该不只是官商相互这么简单。还有你派来的官员如今身在何处?”孟梳然认真的说着,却见对方只盯着自己,“我说错了吗?” “没。” “还有,我觉得可以偷偷把田大当家救出来,好乱了那个布局的人,顺便看看他的用意。” “嗯。” “然后你使个美男计让这田大小姐做做善事,先解决下百姓们如今的温饱问题。” “你舍得我出卖色相!” “为了百姓,我只好忍痛割爱了。”说着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随后笑道:“说不定还能套出田家与知府大人是什么关系。” “嗯。” 不得不承认王景行属下的办事效率简直了,趁着知府派人缉拿山贼时的空档救出了田大当家,还在天黑前将人送回田家。 “奶奶,你可要救我。”男子跪在在地上抱着老妇人的大腿哭着喊着。 “乖,奶奶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哪来的野种在这撒野?” “臭丫头,你说谁呢!”男子站起身骂道。 “来人,去通知知府来把这杀人放火的恶人缉拿归案。” “放肆!他是我田家的孙子,什么野种!杀人的是那山贼。” “山贼!我可听说这野种就是从山贼窝里回来的,还不晓得是不是一伙的呢!” “田芬雅,你脑子进水了吧!看清楚了,我是你大哥。别一口一个野种的,我是野种,那你是什么!” “大哥,奶奶,今儿个咱们也就把话说开了。”田芬雅说着,指向田浩天怒声道:“这不是我们田家的血脉,这件事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得很。奶奶,你为何还这么执迷不悟呢!就因为他是男子吗!男子才能撑起这个家吗!你看他这些年像是在撑家的样子吗!” 田老夫人陷入一阵沉默,随后坚定的开口道:“这就是我孙子。” 哈哈哈!“可笑。” “妹妹,你这是何必呢!你也知道,就算我进了县衙,知府大人也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哥,这事都闹得人尽皆知了,你不进去一趟怕是连你那知府爹爹都难给百姓交差了。” “哈!这周城现如今才多少百姓,得!那我便进去一趟。” 屋外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看着这一切。 这天夜里,田芬雅带了两坛酒前来王景行房中,刚巧孟梳然也在。 “安姑娘也在,一起喝杯?” “好。” 许是心情不好,几杯酒下肚,田芬雅明显有些醉意。 “从小在这大院内长大,除了这丫鬟家丁的也没啥朋友,遇见你们真的太开心了。”田芬雅说着为孟梳然倒了杯,开口继续道:“我们家,我奶奶,她明知道我大哥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情愿不认我这田家血脉也要保住那野种,怕别人说我田家没男人呼...”话到最后只剩下哭泣声。 孟梳然回忆起以前的自己,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我出了车祸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晓得不!呼... 凭什么哥哥能在家里住,我就要寄宿。青春期第一次来月经,还是生活老师教我怎么用的卫生巾。为了让他们夸夸我,我努力学习,可他们却说‘女孩子,差不多就好了’。生病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说我娇气呼... 这些年都是杨可儿陪着我的,杨可儿,我想你。” “安姑娘你说什么?但是你别哭,都会好起来的,你看你哥哥现在对你多好呀!我哥哥...就从来没管过我,还要我给收拾烂摊子,这次我不会放过他的,还有那虚伪的狗知府,周城这些年已被他们整得民不聊生。” “田姑娘有何办法?” “本想借这次缉拿山贼机会把吴浩天除掉,可不知为何他却被救了出来,现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吴知府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很高,而我们田家正好相反,所以要想发起民众的力量来对抗他是件不易的事。” “这么说,山贼跟田姑娘是同伙!” 田芬雅苦笑,道:“是,但他们并不是山贼,这次抢夺村内东西也是为了引知府派人上山剿匪,好错手杀了吴浩天。” “他们为何愿意牺牲?” “他们都是遭吴浩天和吴知府欺凌后被我救下来的人,现在躲在山上生活。为了除掉这两人,他们愿意做此牺牲。” “田姑娘可知这些年送赈灾物资来的那位余大人现如今何处?” “那狗官整日待着别苑里吃香喝辣嫖的,前几天刚把自己折腾死了,知府怕惹是生非索性把那位余大人埋在那后山处。你们说朝廷是不是没人了,怎么净派来这些贪官,贪就算了,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今晚也许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放松的时候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委屈,就算此刻无法释怀,但也感谢他们能理解。 知府县衙内。 “你小子,平日里杀几个人就算了,这次怎么杀完人还不把后事处理干净了。要不是你妹妹替你说了好话,你还能在这。” “她,她恨不得我去死呢。她已经知道真相了,这回估计是要夺回家产的,还有那死老太婆这么久了还不交出田家宝藏的地图和那把金钥匙。爹,这回您可得救我。” “她已经知道了!何时知道?还是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跟我们打马虎眼。” “管她什么时候知道。” “还有,你怎么被那帮山贼给抓了?又是谁救了你?” “我也不知道呀!反正那帮山贼我肯定不会放过的。” “这山贼在这山上也有两三年了,哪那么容易擒拿。” 古人的酒后劲大,孟梳然每回一喝多隔天必得睡到正午才能清醒过来。 “醒了!” “嗯。” “起来吃点东西,出门凑热闹去。” 原来是城外的山贼被缉拿归案了,现在衙门内审着,而此次以以往不同的是,王允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一大早便入驻在现场。而另一处,冯时节正带领着一波村民朝别苑赶去... 衙门内。 “这次屠村并非我们所为,但却亲眼目睹了田老爷命人屠村抢人这事。我们虽为山贼那也就是贼,并不是杀人放火的杀人魔。”山贼头子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已到这里了,我索性就说了吧!这几年田老爷让我们待在山上,时不时的向路过的人群收取过路费,若是遇见漂亮的姑娘定要将其留下献给田老爷。田老爷说只要我们按着他的话去做,他包我们温饱问题,我们都是粗人,混口饭吃的,只要不杀人放火我们都干。” “你咋血口喷人呢,我不认识你,大人我不认识他。” “田老爷,这些年我们为您做了这么多,我这还有您赏我们的银子呢,我瞧着银子够大,一直不舍得花,就藏在这兜里。您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了呢!”山贼头子说着从兜里取出一锭银子。 “传上来。”王允命令道。 此时吴知府已吓得满头大汗,他不曾想过钦差大人会刚巧路过此地,掺和了这桩案子。 “就是,这些年田家这老爷坏事做多了。 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杀人放火什么事这田家老爷没干过。 这山贼定是与这田家老爷一伙的。 钦差大人,可千万不要包庇...”围观的民众三言两语的。 “大家放心,我们田家绝不容忍滥杀无辜之人,杀人偿命,相信钦差大人与知府大人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田芬雅,你疯了!”田浩天怒声道。 “大哥,你若没做这事还怕什么。” “大胆田浩天,竟敢私吞官银。” “大人,大人,这这这官银...官银是...不是我的...我的...这是...是知...” 杀人案还未解决,就已经牵扯出私吞之事。 此时王景行与孟梳然跟着另一波村民来到别苑门前。 冯时节这几日打扮成村民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中,今日能召集这么多村民,只因昨夜他发现了朝廷给大家的赈灾物资并带回一大袋大米。 “这是田家,能不有大米嘛!” “不,大家看这墙,是与田家隔开的。”冯时节说着又带领着众人解开这别苑的秘密。 “这不是田家大院! 那这是谁的? 你说你在这看到的大米,是朝廷发放下来的那些? 让我们进去看看。 大伙儿,撞开这门...” 这门许是早就被动过手脚了,很快便被撞开了,里面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村民给吓得惊慌失措。 在冯时节的带领下,村民们很快就找到了粮仓,当看到一屋子大米的时候,大多数的人已泣不成声了。这是救命粮食,有多少人因这些大米失去了性命,因为这些大米失去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