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允醒来时已是隔日了。 “公子可醒了!”杨嘎端药进来,见王允刚睁眼,惊喜的道。 “梳儿呢?” “公子是说您的妻子吧!诺!就在你身边,她伤得虽没你重,但这体质不如你,怕的要慢些醒来。背后那一箭,幸而只是伤了皮肉,未伤及筋骨,可放心!” 王允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儿,面色苍白,安静得像个瓷娃娃。内心因她还活着而欣喜万分,但也因自己没能保她周全而自责万分。 “爹,你看这漂亮娃娃他在对我笑...”杨嘎子抱着暖暖进屋,激动的叫道。 “小声点,别吓着了!”杨嘎弹了下儿子的额头教训道,而后将暖暖抱到王允身边,道:“这娃娃被他娘护得很好,命硬着!这几日就先喝着牛奶。” “谢谢!” “客气啥嘞!你们先好好养着,这娃我们照顾着呢,放心吧!”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王允将自己的身体往孟梳然身边靠近,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这昔日里活蹦乱跳的人儿,这会儿却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他看着那两只相握的手,不禁自嘲... 也只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这样握着你的手,离你那么近。在桥断的那一刻,我竟想着就算这样死了也值得,因为是与喜欢的人一起。 疾风山的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被那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灭了。 “搜山!” “是。” 昏迷中的孟梳然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自己正躺在病房中,身上插着管子,病床旁的监护仪屏幕上显示的动态并不乐观,病房外是已哭红双眼的闺蜜:杨可儿,随后是正朝这赶来的严汕,二人交谈了几句后便陷入了沉默。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只有你们了。很快,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古代,梦中是自己与王景行手牵手正走在皇城的大街上,突然不知从哪传来女子的叫唤声,只觉手一松,王景行朝自己笑了笑后寻声而去... “景行,景行,你去哪...” 王允心知她内心的不安,连忙安慰道:“他不走,他不走...” 孟梳然仍未清醒,那令自己不安的梦境仍在继续,这回转到大婚当天,因二王谋反现场陷入混乱的状态,当看到利箭朝王景行射来之时,利箭穿过自己心口时,她看见射箭之人震惊、痛苦、自责的表情,而她却笑着... “为什么?”孟梳然仍在喃喃自语,泪水早已打湿了脸蛋。 “梳儿,梳儿,你醒醒...” 接着梦又转到了断桥时的那一刻,她只觉脚下一轻,身子一沉便往下落,与她一起落下的还有王允,他将自己护在怀中... “王允,王允...” “我在,我在...” 突然眼前一黑,孟梳然只觉后背很痛,眼皮很重,唇舌很干,双手被握得很紧,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还活着吗? “水...” 王允闻言,急忙起身,奈何却触碰了伤口,只好忍着疼痛走到桌前倒水。 此时,孟梳然只觉双唇润了许多,喉咙也不再那么干燥,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 “好些了吗?梳儿,告诉我哪不舒服...” 王允,是王允的声音。是他还活着吗!那...我的暖暖呢?是否也还活着! 这样想着,泪水也不禁地流了出来,努力张口却因喉咙干燥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出来,“暖...暖...” 王允明白孟梳然所担心之事,安慰道:“他很好,现已经睡下了。有哪不舒服吗?” “你...呢?” “我也很好。” 许是解了心结,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已是隔日清晨了,睡眼朦胧,只见一张大脸正在眼前,吓得连忙坐起身来,恰巧触碰到后背的伤口,惊呼了一声:“疼!” 孟梳然的这一叫声,也把身旁的王允给吵醒了,紧张的问道:“哪疼了?”然后轻轻地将对方的身子转面向自己,轻轻的说着:“许是碰到伤口,这伤口幸而不深,但也伤了皮肉,待伤口复原后再涂点玉肌膏是不会留疤的。” 孟梳然这才想起自己中了箭伤,看向对方连忙问道:“你呢?你的伤看大夫了吗?” “看了。” “大夫怎么说?” “说挺好的。” “怎么挺好的了?” “就是没事。” “没事!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没事!” “是呀!可能真有事。” 这回,孟梳然更慌了,轻轻的抚摸了下对方的伤口处,自责道:“都怪我,怪...”话音未落便被拥入怀中。 “有的是,我真的...”爱惨你了。 许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又或是自己怕听到什么,连忙回道:“你先放开我,这样会碰到伤口的。” 不舍孟梳然为难,只好松开了对方。 这时,杨嘎提着早膳走了进来,见孟梳然已清醒,惊喜道:“谢天谢地呀!大妹子你可醒了,你丈夫这段时间可没白等了。” 丈夫?怕是误会了。 孟梳然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王允抢先开口道:“梳儿,这是杨嘎,是他救了我们。” “多谢杨大哥的救命之恩!” “客气啥!饿了吧!我给你们带早膳来了。”杨嘎边说边准备着膳食。 “请问杨大哥,我儿子呢?” “哦呀!我这忘了,小公子现还在睡呢!我这就把他抱过来。” “谢谢!” 待见到暖暖时,孟梳然已感动得默默地流着泪水,她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变得如此感性。而此时的暖暖许是太想念母亲的怀抱了,一到孟梳然身边便微微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母亲的模样,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哎呦!这娃是想娘亲了。”杨嘎说完便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心想着让这一家人好好团聚。 “娘亲再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唔哇咯咯咯...” 王允拿端来白粥与馒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还真的好饿呀!”说着刚要抬手去拿,却被对方拒绝了。 “我喂你。” “不用。” “你现在抱着孩子还受着伤,怎么自己来!”说着拿勺子舀了口粥,轻轻吹了吹后送到对面面前。 孟梳然见拗不过对方,只好张口吃了,这样确实是比较方便。 “我们出来几日了?” 王允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三四日了吧!” “这么久了,那可如何是好!宫里人肯定急坏了。” “嗯!” “你倒是悠哉悠哉的。” 王允笑道:“不然,你可想到怎么回去!” “走回去。” “若姑娘真有此意,小生愿作陪同。只是想问问姑娘,知这路该何走吗?” 孟梳然一愣,问道:“这不好走吗?” 我们是从疾风山山上掉落下来的,再怎么掉那也在这皇城附近,怎么会不知该怎么走呢? “嗯,昨日出门寻路,发现这里的地形十分古怪,无人带的话怕是进不来也出不去。” “待你的伤好点,我们让杨家父子带我们出去!” “现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是何人?为何居于此处?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