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这段时日,孟梳然虽不自暴自弃,但也显得有些消极,这样一来病也只能一直拖着,都过七八日了也不见得转好。 “你这样的状态,还怎么找凶手呢!” 对啊!她要找凶手的,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冤死的,她得活着... 之后孟梳然的转变也让永和宫的宫人们欣喜不已,他们健康的皇后娘娘回来了,只是不再那么爱笑了。 “翠菊,帮我挑身便服,我要出门。” 收到指令后,翠菊便到衣柜中寻了一套男装出来,“娘娘,您看这套如何?” “我要女装。” 孟梳然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因为王景行不让孟梳然以女装扮相出门,她也一直准守着,这是永和宫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半响,翠菊才去找了一身女装过来,“娘娘,这身如何?” “太厚了。” 翠菊又回去拿衣服,这回拿了两套过来让孟梳然挑选,“娘娘,这呢?”话音刚落,只见对方伸手指向一套颇为性感的衣裳,急忙道:“娘娘,这套不要了吧!” “这么热的天,不该凉快点吗!更衣。” “是。” 换上衣服,挽了个简易的发髻,便带着竹兰出门了。 “娘娘可要去哪?” “不知道呢!” 竹兰生怕对方以这身装扮上街闲逛着,赶紧回道:“要不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休息?” 孟梳然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去竹林棋馆吧!” 竹兰悄悄地松了口气,答道:“好。” . 许是有些年未曾踏入这偏竹林了,只觉这竹子长高了不少、长密了不少。一阵风吹过,竹叶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此时与棋馆内悠悠的琴声夹杂在一起,竟别有一番滋味。 因近日二人皆以女装出行,进入棋馆后,竹兰便拿着此前王允交给孟梳然的信物去向店家打了个招呼,店家认物后才让小厮带着她们去了雅间。 坐了一路的马车,孟梳然早已腰酸背痛的,一进房便脱了鞋子上榻躺下,“我眯会儿,你到外边守着吧!” “是。”竹兰说着退出雅间。 闭上双眼突然想起以前从王允口中听说的这片大陆,他说:吴夕国的迷城会在每年冬季里的某一天飘着蓝雪花,当时他为了看这奇观在迷城足足待了一整个冬季;枫琴国每年秋季的九月一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节日叫:面节,这天街道上都是戴着面具的行人,就因为都戴着面具时常会有人在这天牵错了人,搞了个大乌龙;原希波国沿海的南城(如今已归陵国版图),每年夏日的夜晚,海岸边的海水会出现一闪一闪像星星般的亮光;陵国花城春季里的花海... 什么时候我也能经历这些? 吱!开门声。 王允一进城,底下的人便告知他:孟梳然来棋馆的事。于是,未先回府便赶了过来,只为见她一面。到了雅间门前,竹兰正巧不在门外守着,于是便自行推开了门。 只见女子正趴在榻上一手托着腮一手落棋子,及腰的长发披在肩上或落于榻上,一身修身罗裙把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段显得更加让人着迷。 “你来得正好,我这发髻散了。”孟梳然看着棋盘,以为是竹兰便自顾自的说着。 王允这也才回过神来,咳了两声,走近对方道:“是我。” 她这才把目光从棋盘上挪开,抬了下身子,不料宽松的外衣因这一动作滑落至手臂,露出雪白的肩膀。她的目光也随着滑落的衣襟移向那裸露出来的肌肤,淡定地整理了下衣裳。 而也在此时竹兰回来了,正好撞见这一幕,欲要转身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却见孟梳然正抬眼朝她这边看来,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主子有什么吩咐?” “切壶茶来!” “是。” “把门给关上。” “是。” 交代完毕后才将目光转向王允,柔声道:“回来了?” “嗯。” “怎么皱眉?” “这身衣裳不大好。” “女装不都这样吗!”孟梳然见对方又想接着说什么,赶紧切换另一个话题,问道:“这阵子去哪儿了?” “枫琴国。” “对哦,他们皇帝寿辰。若是秋季,还能参加他们的面节。” “你还记得。” “嗯,你说是个很有趣的节日。” “你想去?” “嗯,想。” 王允追问道:“你想离开了?” “嗯,想。”孟梳然答得肯定。 想离开了,离开这座城,离开那个人。不要这个身份,不要这个名字,只当自己。 王允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她是真想离开了。为什么突然想离开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现在的她有点不一样了呢... “什么时候?” “等完成一些事后。” “什么事?” “秘密。”孟梳然说着见竹兰正开门而入,向前帮忙接过茶具,点上了香,轻吸了口气,“嗯,挺香的!” 孟梳然不说,王允便不多问,转了其他话题,二人也聊得起劲。 怎知这一聊其,便聊到了深夜,竹兰陆陆续续提醒了几回,皆被孟梳然无视了。一直到三更时,王允道累了,孟梳然才同意离开。 “禀主子,已经三更了!” “才三更!去花梦楼。” 竹兰被孟梳然的话给吓着了,这个点再不回去,恐怕另一个主子要火冒三丈了,可这主子还准备去逛夜店寻欢。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的话都可以当耳边风了!” 竹兰在车厢外驾着马车,听到后面传来的话急忙恕罪道:“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说,咱们今日以女装出行,花梦楼怕是进不了。” “那就回去吧!” “是。” “上次让你给菊生送去的信,如今可有回信了?” “回主子,还未收到回信。” 暖暖与乳娘的尸首只有菊生见过,他又是大夫,定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些线索。现在也只能求他帮忙了,可他会帮吗? 回到永和宫,只见冯时节正在门外守着,想必是王景行又来了。孟梳然并未进屋,而是直接走去以前暖暖所住的屋子。推门而入,却见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转身欲要离开时... “就不想见我!” 是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二人沉默,一直到宫人进来禀报道:“禀娘娘,水已准备好了。” 王景行见孟梳然又要离开,向前欲要留住对方,却被对方甩开了手。 “别碰我。” 王景行向前,“然儿。” 孟梳然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抽出定在发髻上的发簪指向对方,“离我远点。” “你真要推开我吗?”说着向前走去,一直到发簪抵在胸口处仍没有停下。 孟梳然的手开始抖了,她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于是反手将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你还往前走吗?” “你快放下,我不,我不再往前...” 孟梳然见其仍站在原地,于是加重了力道,很快脖颈处出现了红色的血迹,“你走,走啊...”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