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晚上,宁浩告诉我们一个我们应该吃惊的消息,可是在我们看来却是一点都不吃惊。 “这次我的女朋友绝对跟以往不一样,她是我的真爱。”宁浩如是对我们说,可是这句话我们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以至于我们没有任何反应。 宁浩换女朋友就像是市场上的衣服换季一样,刚上市的衣服总是显得特别的贵,对于新衣服的热情也是格外的热烈,一段时间之后热情便随着价格降了下来,女朋友则随着季节而更替。然而,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季节的更替要比他的女友更换的速度慢得多。 宁浩的新女长什么样子,我一点都不关注,因为每次的女友都符合着他对于完美情人的统一标准,那就是胸得大,腿得长,皮肤得白,除此之外,也就相差不大了。 “我决定搬出去住了。”宁浩继续说道。 “为了方便?”我问。 “那倒不是,”宁浩搪塞道,“对了,明天就劳烦你们跟我搬一下行李了,搬完请大家吃饭。”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帮宁浩搬了寝室,他的东西不是很多,一趟就搬空了。 宁浩的女朋友叫很漂亮,长着一张瓜子脸,是那种标准似的美女,但是不怎么符合我的口味,对于这类的女生我着实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我喜欢的是像宣那样的女孩。 在所有的东西搬完以后,我们便一起到外面去庆祝了。宁浩带着他的女朋友,周贤语自然也叫上了他的女朋友,所显得不合适的是只有我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我们一共六个人,女生三个,男生三个。宁浩找了一家不大的餐馆,然后我们就在一个包厢里开始了庆祝。虽然是宁浩请客,但费用理所当然是男生全出了,对于这样的结局我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那晚我们狂欢了一夜,在大学里算是第一次这样疯狂。不知为何,我总有一些想要一醉方休的念头。 宁浩在酒桌上讲着我和周贤语早已经免疫的荤段子,还未讲完,我们大致就知道了他想讲什么,但是女生们却兴趣十足,以为是新出来的广告。我和周贤语在喉咙里憋着笑,不知该怎么去解释。 “来,我们相互介绍一下,以后都是朋友。”宁浩率先说道。宁浩说完之后,宁浩的新女朋友就这样被我所熟识,我不知道的是她的名字还能在我们之间停留多久,。 “我叫宁浩,大家都是知道的,专业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在大学开心就好。这两个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而这个呢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晓丽。”宁浩一边说一边对我们示意。 周贤语也接过了话,将自己介绍了一遍,接着就是她的女朋友了。对于他的女朋友,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我叫林盼,外国语学院的,我就是想着好好学习,然后当上一名英语老师,然后呢,我喜欢旅游……”这是个健谈的女孩,想必喜欢当老师的人都是很健谈的吧!她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停下嘴,我开始替周贤语以后的生活感觉到了一丝难过。 当所有人都将自己介绍了一遍之后,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个一个女孩没有自我介绍了。 这个女孩是一头短发,齐刘海,穿着中性的浅蓝色的牛仔衣,在我的印象之中,我没有见过。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从来了之后,她便一直低着头。 “你们谁先介绍自己啊?”宁浩的女朋友对着我和另外一个女孩说道。 “夏城,你先说吧!”宁浩说。 我叫夏城,学文学的。”我说了这么两句。 “没了?”宁浩扯着大嗓门对我喊道,似乎对于我这么简短的介绍有些不满。 “呃,我,喜欢一个人散步,除此之外,不知道了。有时候会一个人走,有时候就看看书,再好像就没有了。”看着宁浩瞪着我,我支支吾吾的说着,然后瞅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女生,示意她把话题接过去,不要让我这么尴尬。 在这一会,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喝了三瓶啤酒,可是我依旧没有看见这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她似乎在有意地避开着我的视线。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可是在我将注意力全部聚集到她的身上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更加的有些躲闪,头埋得更低了,我更加是来了兴趣。 “一月,该你说了。”晓丽向着她说道。 我觉得这个女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是的,我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搜索与之类似的身影,画面不停地向前翻转,就像是看录影带时按了后退键一样,突然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影。 “你是撞了我三次的那个人!”我突然想起来,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吓着她,也没有吓着我,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林盼也停止了讲话,大家全部都望着我们,场面顿时换了一种风格,一种诡异的画风。 “你们,认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好像,是认识的。”我有些不确定。 “一月,你们真的认识?”宁浩的女朋友再次问着她,似乎不敢相信。 她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认识那就更好啊,你倒是把头抬起来啊,也省的我给你们介绍了。快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你们好,我叫林一月,你们就叫我一月好了!”这个叫一月的女孩抬起了头,不好意思的与我们打着招呼。她的羞涩与不好意思在我的眼里完全变了味,因为我心中的一月可不是这样的。 在我的印象里,能叫月的人一定都很美,还很温柔,并且有着一头长发。然而,从想象来到现实,我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因为我面前的这个月显得中气十足,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衫,一头短发,当然,最主要的是还有着异常平坦的飞机场。 如果她真的要用月去形容的话,那也是一轮残月。 “夏城,快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宁浩对我使着眼色,他嗅出了这里面的故事,因此想要拼命挖掘。 “这个,你们得问她,每次可都是她先招惹我的,我可没有主动招惹过她。”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我只好抛出这么一句话,而这使得故事情节更加扑朔迷离了。 “你怎么能这样子,不就是撞了三两次吗,哪有主动招惹你啊,谁叫你挡在前面的,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的话刚说完,这轮残月就迫不及待地解释了起来,而且对我刚才的言论非常的不满,而这才是真实的月,暴躁且彪悍。 …… 在她一句和我一句相互来往之后,我们之间所有的故事情节就这么清晰地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我也开始和一月熟起来了。他们把我们的相识称为“不撞不相识”,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一月的名字是林一月,为什么叫一月,则是因为她在一月出生的缘故。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月的酒量似乎要比我大,她似乎想要把我灌醉一样,总是寻找时机找我敬酒,不找别人,就找我。从这我得出一个结论,女生真的很记仇,所以惹谁生气都别惹女生生气。喝到最后,我们都醉了,当晚我们对厕所的向往超越了所有的梦想。 最后我们都互相搀扶着走出这饭店,本来准备各自回去之时宁浩又提了议。因为明天是周六没有课,所以他们觉得今晚通宵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争执之下,我们决定举手表决,我投了否决票,同样月也投了否决票,但在五票大于二票的表决之下,我和一月只有继续跟他们一起去唱歌。 我没有在外面玩到这么晚的时候,想必一月也是没有了。大学生活真是腐化的开始,我也像我曾批判别人那样,在沉醉的夜里张扬我的个性了。 青春是一首歌,至少在今晚是如此,究竟这首歌唱出的青春是什么滋味,在第二天除了头痛之外,我觉得没有人会记得。 隐隐约约的记忆是我们进入了KTV,然后宁浩和她的女朋友起了头,在他们的恩爱秀完之后,便是周贤语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嗨唱了。我和一月坐在角落里只是感染着他们的气氛。 屋子里的歌声四处环绕,犹如看不见的烟雾将整个屋子全都笼罩着。 “你怎么不唱歌啊?”我实在是无聊的很,然后向着旁边同样无聊的一月说着话,试图驱散这无聊。 “你不是也没有唱吗?”一月反问了我一句,随后呵呵笑了起来,“我这可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还是第一次来KTV,叫我妈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我跟你差不多,我也没有在外面待到这么晚过。” “那你要唱歌吗?”月突然眨眨眼睛看着我(究竟是眨了三下还是眨了四下我也记不清了)。 “我不会。” “一般说自己不会的都是很会的,你唱一个,我很期待耶。”一月好像要看我出丑一样,鼓励着我上去献唱一曲。 “你唱我就唱。”我也鼓起了勇气刺激她。 不知是我的刺激,还是酒精的刺激,月马上就来了一首。 她唱的是张惠妹的《听海》。 “听,海哭的声音……” 一月的声音一如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很好听。我必须承认,再那一刻我再次被一月的歌声吸引住了。 面前有一个女孩,短发,穿着一套牛仔衣,在海边唱着歌。那个瞬间,我仿佛听见了海哭的声音,海风随着波涛席卷而来,海浪扑倒在我的脚下,海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沉醉其中。 海风突然停止了吹拂,波涛也再席卷而来。 “一月,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啊!” “一月,再来一首。” “再来一个……” 他们起了兴致,可一月不再唱了,并示意让我唱。 我不会唱,只会跟着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一开口,调就不知道跑了多远。唱了还没有一半,我实在唱不下去了,尴尬无处可逃,只好切了歌。 “一月,我可比不上你,你唱的可比我好听好了。” “那是必须的,也不看我是谁。”一月毫不谦虚的说。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吗,才夸你好不?” “呃,习惯就好。”一月吐了吐舌头,做出调皮的样子,那一刻,就像是一个精灵。 他们依旧在唱他们的,而我和月却待在一个角落聊着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六点了,带着一身疲惫,我们准备回寝室。 “夏城,有空联系哦!” “好!” 这是我们男生和女生分开时,一月小声跟我说的。我告诉了她我的宿舍号,但是我却忘了问她的地址。 宁浩去了外面租的房子,周贤语和我一同回到了寝室,他一上床便睡了,想必昨夜耗光了他的精力,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月的身影,那海边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缥缈的歌声似乎进入了我的心,那里有一个女孩在歌唱,波涛拍击着沙滩,我在吹着海风,微凉入怀,久久不散。 我永远记得,在很久以前,曾有个女孩为我歌唱,不是今天的一月,而是另一个女孩——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