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情绪太激动,女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病痛使她的喉咙发肿发疼,险些喘不上气来。
方棹荷吓得赶紧给女人顺气,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妈妈,小声安慰道:“我们不找,不找那个负心汉。”她一闭眼,眼泪滴在瘦弱的手背上。
方棹荷的父亲黄景康,是当今演艺圈叱咤风云的天王,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一句话就可能决定一个小明星的命运,商政界也都有他的人脉,他就像一条纽带,连接着娱乐至死的演艺圈和权力纷争的商政界。
而方棹荷却只在电视上见过他的样子,他是那么英俊非凡,光鲜亮丽,看起来比她的母亲要年轻许多。
黄景康娶了个商界大佬的女儿为妻,如今也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家庭美满,生活富足,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原配妻子是当年与他同甘共苦,扶持他北漂的方如梦。
黄景康利欲熏心,巴结上商界大佬之后就狠心甩掉了结发妻子,那个时候,方如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方棹荷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却没有机会见他一面,小时候,看到电视里意气风发的父亲,她曾经还小小的自豪过,可后来,她渐渐明白了,黄景康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蝇营狗苟的龌龊不堪。
方棹荷将母亲推回到家里,仔细的给她擦洗了身上,然后换上一件已经洗的发白的凉衫,给母亲按摩腿脚。
她一边按着一边支吾道:“妈,我今天晚上有点儿事儿,很晚才回来。”
方如梦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小荷?”
方棹荷眼神躲闪,心虚道:“我要帮下届学生补习课程,也能赚点钱的。”
方如梦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从自己病倒之后,女儿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太心疼,她这个女儿,从小没有漂亮衣服,也没有精美的玩具,连炸鸡都不舍得吃,有一次她看到女儿拒绝了同学了邀请,却恋恋不舍的站在炸鸡店门外时,心都要碎了。
可她却只能勉强笑着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要是路黑,就给妈打电话,妈去接你。”
方棹荷笑着点了点头,亲昵的将头埋在母亲腿上,满是依赖。
她的脸上有多甜美,心里就有多痛苦,她根本就不是给学生补习功课,而是去市里最大的夜总会豹城,出卖自己。
她实在想象不到来钱更快的办法了,她甚至想过卖血,可人家看她营养不良的样子,也担心抽得多了惹出事来,黑市的人嘻嘻哈哈道:“你卖血还不如卖那个呢,这么漂亮的小脸更值钱。”
方棹荷虽然满脸受辱的表情,却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
系统:人物方棹荷资料传输中
温曜眯着眼,接收系统传输过来的有关方棹荷的资料,原来被迫出卖自己,只是方棹荷痛苦人生的开端,即便她和她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的生活也没有变好。
方棹荷虽然得到了钱,但对于母亲的病,却仍然杯水车薪,最后方如梦还是痛苦的走了,方棹荷唯二的精神支柱,断掉了一根,而可笑的是,另一根精神支柱,恰恰就是她的金主,当今赌王最受宠的大儿子晋弘基。
赌王拥有全国上下上百家赌场,家里的财产是方棹荷难以想象的,但晋弘基对她却并不算慷慨,他只把她当做玩物,甚至是不想花什么心思的玩物,他有个社会地位与他相当的未婚妻黄珊珊。
黄珊珊正是黄景康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方棹荷被晋弘基玩弄不久后,黄珊珊就和晋弘基订婚了,她自然注意到了晋弘基身边的这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甚至还不小心挖出了方棹荷身世的秘密。
其实黄珊珊是她妈和别人生下的,跟黄景康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所以她不能允许黄景康的亲生女儿抢走属于自己的一切,于是暗下黑手,将方棹荷一路打压,被蒙在鼓里的黄景康也因为方棹荷勾引自己的女婿,派人将她毁了容。
崩溃的方棹荷走投无路,了断了自己的生命,于是世上再无方棹荷,也没人知道这段隐藏多年的辛秘往事。
温曜睁开眼,眸中已经燃起些许怒火,在她的时代,黄景康还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没想到他身上居然隐藏着这么令人发指的往事。
不过既然她来了,方棹荷的命运自然就改变了。
系统:出卖**是方棹荷一生中的关键节点,您务必要拦住她。
温曜不耐道:“废话。”
走在有些昏暗的小路上,方棹荷心如死灰,如果不是母亲还活着,她恨不得尽快了断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生活过着有什么意思?
正走着,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美人柔柔的低下头,让黑发垂在胸前,一双桃花眼映出方棹荷白皙瘦削的小脸,那美人说:“方棹荷,把你的怨力给我,我会让辜负你和你母亲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方棹荷抿着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这人的眼神和话语仿佛都有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遵从,更何况,她也实在需要一个寄托,于是不由自主的,她轻轻牵住了美人的手,脸上露出羞涩的幸福的笑。
白光照亮了林间小道,温曜一睁眼,已经在方棹荷的身体里了。
她赶紧对着路边的水洼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
清澈的积水映出方棹荷稚嫩小巧的脸庞,她的眼睛很大很圆,眼角微挑,水汪汪的透着机灵,擦去脸上的浮灰,方棹荷的皮肤也很细腻白皙,毕竟年纪她周身萦绕着一股天真的稚气,她有一张得天独厚的樱桃小嘴,水润艳红,尖尖的下巴坠着点婴儿肥,可爱又精致。
就是太瘦了些。
温曜一弹响指,换上了自己的身材,纤细的脚踝上又出现活泼乖巧的小狐狸,这下看着满意多了,她满意的勾起唇角。
既然现在方棹荷和那群渣货还没有交集,那她就十分好发挥了。
系统:您是否要使用空间里的道具?金钱五点怨力值。
温曜冷冷一笑:“金主不是在夜总会等着呢么,我还需要买你的钱?”
系统:说好的阻止方棹荷见金主呢
温曜将头上的皮绳松开,揉了揉墨黑的长发,意味深长的幽幽道:“谁说要阻止她见金主了?”
金主是需要的,只不过恐怕要换人了。
她要见的可不是方棹荷原来的金主晋弘基,而是那个传说中赌王最不受宠的私生子,一个不学无术又碌碌无为的废物晋锋行。
人人都道晋锋行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但只有温曜知道,这位可是国内首位证券投资巨擘,坐拥的资产远超他的赌王父亲,可惜业界却从没有人见过这位大佬的真实面貌,只知道他的代号狩猎者。
她眨了眨眼睛,问脑袋里的系统:“夏斯同对蜕变的季青青是什么看法?”
系统:数据显示,很震惊,却仍有一丝心动。
温曜靠着沙发,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还真是犯贱啊。”嘴里说着恶心人不偿命的话,心里却一直垂涎面前人的美貌,哪怕他口口声声说的是对季纯的爱,还因此害了季青青的性命。
系统:人类世界有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温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懒洋洋的摇了摇脖子,她穿的裙子单薄,小吊带又是低,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被微卷的头发遮掩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神秘又多情。
她看向远远走来的人,颇有些玩味的勾起唇角,轻声道:“但我不是人,得不得的到,我都是最好的。”
顾景薄穿着一身休闲牛仔,带着口罩,底底的压着帽檐,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见没有疑似狗仔的人,这才慢吞吞的疏远的坐在了温曜的对面。
温曜噗嗤一笑,方才倨傲的表情竟然在顾景薄瞧过来的一瞬间收敛起来,眉目间的冷艳凉薄也顷刻间消失不见,她甜甜的弯了弯眼睛,脊背绷的很直,乖巧的端起咖啡壶,给顾景薄倒了一杯咖啡。
然后她羞涩的将双手交叠在膝盖,略有些不安的揉捏着:“顾前辈这样打扮才容易被注意吧。”
她就像个还未出校门的大学生,眼中带着纯粹的天真,乐观,青春,她的妆容很淡,却仍然掩盖不住精致的面容,她的脸蛋微微发红,仿佛是看到了心中偶像的激动。
顾景薄打量面前的人,终于摘下了口罩:“谢谢。”
这还是个孩子啊,年轻,单纯,涉世未深,满满的对娱乐圈的期待和对未知的憧憬,充满自信又有些过于天真,他见过太多了。
他不禁开始回想何迪的话,哪里像温曜了,这个大牌经纪人,什么时候对这种类型的艺人感兴趣了?
顾景薄轻抿了一口咖啡,做了个样子,也不打算和面前的学生有更深入的探讨,于是直接道:“我就直说了,温曜和你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发邮件给我推荐你?”
温曜微微垂下了头,头发滑到额前,显得她的脸蛋格外的小巧:“我和温曜姐是偶然相识,她很欣赏我,我们关系还不错,最近我的生活上出了点事,或许她想帮我一把,才让我联系前辈您。”
顾景薄轻轻敲打着陶瓷杯盏,上下扫视了一下季青青,他的表情略有些疑惑:“我怎么从没听她说过季青青这个名字?”
温曜突然抬起头,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眼中带着单纯的疑惑,甜声问道:“难道温曜姐什么都会告诉您么?”
顾景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显得表情有些许的僵硬,原本悠闲敲打杯壁的手指也不由得攥紧了起来。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温曜现在在哪儿?”
温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我不知道呢,或许出国旅游,也或许结婚去了。”
顾景薄却像被突然触了逆鳞,眉头皱了起来,怒而反驳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跟别人结婚!”
说完这句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轻咳一声,借着喝咖啡的功夫,收敛起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