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大请您过去商议一下。”

裴敬衍便随瘦衙差走了，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小沙弥本也要离开，却被楚蓁一把拽住了：“小和尚，后山的栗子树还有栗子吗？”

楚蓁这两天都在惦记后山的栗子树，就盼着雨停。

“有有有。”小沙弥频频点头，笑眯眯地说，“女施主，我领你去。”

挨在楚蓁身边的小团子也听到了这番对话，兴致勃勃地举手道：“二嫂，我也去！”

“那就一起去吧。”楚蓁很顺手地揉了把小团子的头。

两人同谢氏报备了一声，又准备了背篓和篮子，就跟着小沙弥去了云居寺的后山。

后山郁郁葱葱，被葳蕤繁茂的林木所笼罩。

雨后的山林间弥漫着浓浓的水汽，风一吹，枝叶间就会洒下漫天的水珠。

一眼望去，近处是浓绿，远处也是浓绿，楚蓁根本分不清哪棵是栗子树，幸而有小沙弥带路。

他们在树林中弯弯绕绕地走了一段后，就被小沙弥领到了几棵高耸的绿树前。

树周围的草地上，零星地散落着不少拳头大小、满身是刺的绿色毛球。

楚蓁俯身从地上捡了一个毛球，捏在手心。

刺刺的毛球外壳裂为四瓣，可以看到壳里包了三个褐色的坚果。

“栗子，是栗子！”小团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栗毛球，眼睛闪闪发亮，“原来栗子是长在毛球里的吗？”

上空，黑鹰展翅盘旋在栗子树周围，长啸了两声，似在取笑裴晏之没见识。

它有力的羽翅在枝叶间擦过，振得树枝沙沙作响，一颗颗栗毛球扑簌簌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其中一个不巧掉到了小沙弥的右脚上，砸得他直跳脚，两眼泪汪汪。

有了黑鹰的帮手，三人省了不少力，只要蹲在地上捡栗毛球就行。

没一会儿，他们带来的背篓和篮子就被装得满满当当，提起来沉甸甸的。

楚蓁的收获更好，悄悄地背着裴晏之往空间里装了至少两百多斤的板栗。

这下，南行的这一路应该不愁栗子吃了。

楚蓁美滋滋地笑了，两眼弯弯。

她也没太贪心，没把树上的板栗全薅完，特意给寺中僧人们留了一棵果实累累的栗子树。

“回去吧。我请你们吃栗子酥。”

“二嫂，你要做栗子酥吗？！”小团子垂涎欲滴地仰首看着楚蓁，身后似有一条看不见的毛绒尾巴在疯狂摇摆。

楚蓁点点头：“你们两个来给我打下手好不好？”

“好好好。”两个小家伙齐声应道，精神抖擞地与楚蓁一起去了寺庙的厨房。

第一件事就是剥板栗壳。

剥板栗壳是有小窍门的，先在每个板栗的尾部切上一刀，再倒入沸水中焯水，等锅里的水第二次烧沸，这些板栗就可以出锅了。

“哇，板栗真的容易剥了。”小团子惊叹不已地说着，兴冲冲地用小胖手指剥起了板栗仁。

一大两小坐在小杌子上，围着个装满板栗的盆子剥起板栗。

剥栗子的活单调乏味得很，可裴晏之和小和尚居然干得兴致勃勃，没一会儿就剥了一大碗板栗仁出来。

“二嫂，除了栗子酥，我们还可以做栗子糕，栗子糕又甜又糯，可好吃了。”

“板栗黄米糊也好吃。”

“还有还有，百合栗子羹。”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楚蓁不由莞尔。

屋内三人言笑晏晏，厨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阳光照在青年的身上，在他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从厨房门口一直延伸到楚蓁的脚边。

“表妹，”陆成因对着她微微一笑，朝内走了两步，“可以出来和我聊两句吗？”

颀长的身躯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楚蓁生生被罩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