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裴晏之乐滋滋地又按了下小木马的马尾巴,“我二哥跟我说,没本事瞎显摆,是丢人。”
“这有本事的人显摆,那叫造福天下!”
谢氏错愕地愣了一下,拍了下幼子的头:“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裴晏之委屈巴巴地扁扁嘴。
好吧好吧。
二哥这话不是跟他说的。
“六哥说,这是二哥十二岁时跟人比试时说的。”裴晏之心不甘情不愿地纠正道,心中暗道:他就是吃亏在出生太晚,没赶上二哥称霸京城的时候!
楚蓁莞尔,笑意潋滟。
突然间,就觉得那个纸片人一样的裴锦之变得生动了起来。
原本,传闻中温文尔雅、算无遗策的裴小将军也曾有过这种年少轻狂的年纪!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楚蓁心头不由浮现这句诗,轻声自语。
裴锦之也的确有这轻狂的本事。
普天之下还有何人不知道他,即便他如今深陷险境,前路茫茫,却依然有知己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天下谁人不识君……”谢氏喃喃重复,一时又怔了神,幽深的眸中慢慢地浮起了一丝哀伤,右手无意识地揉乱了幼子的头发。
楚蓁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戴在左腕上的袖驽,眸光闪了闪,下了决心。
“虞大叔,”楚蓁撩开了左袖口,露出腕上那小巧精致的袖驽,“你可有办法仿制这玩意?”
“这是……袖驽?”虞晚晚眨了眨眼,先是惊,再是喜,清秀的圆脸上绽放出灼灼的光彩。
虞似也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凑过来看。
楚蓁见状,干脆就把袖驽解了下来,递给了虞似。
虞似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将那袖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恨不得把它给拆了。
“叔父叔父,给我看看。”在虞晚晚的再三催促下,虞似终于把袖驽给了她。
小姑娘抓着袖弩就不肯放手了,手指头在袖驽的每一寸细细摩挲着。
片刻后,她终于抬起了头,和自家叔父交换了一个默契无比的眼神,对楚蓁道:“楚姐姐,只要给我三天,不,两天,我就可以仿制一把一模一样的。”
小姑娘心里有些惋惜:这要是他们还在村子里,器具和材料齐全,给她一天时间应该也够了。
时间再多点,她和叔父还可以商量出怎么给箭匣里再加几支袖箭……
“两天啊。”楚蓁心里可惜,摇了摇头,“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启程。”
楚时聿跟她说过,孙晋鹏奉旨从雍州来兖州剿匪,那么他就不能再擅自出兖州,否则,任何人都可以弹劾他擅离职守,甚至是有谋逆造反之心。
今上因为肃王之乱,对那些个手掌兵权的武将向来忌惮,一旦罪名落实,孙晋鹏的下场重则罢职抄家,轻则贬官。
孙晋鹏不会为了裴家冒这种风险。
等到了徐州,裴家人就安全了。
现任徐州布政使与裴敬衍交好,徐州卫都指挥使许万里与孙晋鹏素来不和,孙晋鹏的人别想跨入徐州一步。
“叔父?”虞晚晚看向了虞似,还捏着袖驽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