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根本不管楚蓁什么反应,又自顾自地往下说:“等到了下个城镇,我们还得找个铁匠再打些铁矢。”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走到虞似夫妇跟前,才骤然发现周围没什么人了。
“叔父,大伙人呢?”虞晚晚愕然问道。
虞似好笑地揉了下侄女的头:“我们先去安置,袖驽的事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虞婶子好笑地斜了夫君一眼。
晚晚的性子还不是像他!
楚时聿心头警铃大作,觉得自己可不能输给这姓虞的丫头了。
他答应了妹妹给她做一张弓的,得加紧才行,否则等这姓虞的丫头做好了袖驽,岂不是把他给比下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
“蓁蓁,我出去一趟。”楚时聿说走就走,决定现在就去挑选竹材。
他一声口哨唤来了黑马玄焰,骑上马。
拉了两天马车的玄焰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撒欢狂奔,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楚蓁并不在意楚时聿到底去哪儿,他那么大个人了,大江南北哪里没去过,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黑鹰在庄子上方的天空盘旋,巡视,那悠然自信的态度等于告诉楚蓁这里很安全。
今晚注定是个安宁的夜晚。
蒲庄里的院子早就提前收拾好了,裴家人被安置到了庄子一个东北边的院子。
有裴老爷子在,长房自然是优先住了居中的正房,二房、三房分别住东、西厢房。
哪怕这屋子不比从前京城的裴府,却也比这一路住过的大通铺好上了千倍万倍。
众人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屋子。
又过了一炷香,便有小厮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相貌清癯的青衣老者以及一个三十几岁的道士来到了堂屋。
裴敬衍携谢氏、楚蓁、裴旭之等亲自走到檐下相迎。
“老蒲。”裴敬衍随意地对着青衣老者拱了拱手。
谢氏也认得对方,眼眶不由发酸,郑重地屈膝福身:“蒲老太医。”
一听对方是太医,裴旭之眼中一亮:祖父带他们来这里见蒲老太医,是不是代表二哥中的毒还有希望……
蒲老太医对着谢氏摆了摆手:“裴夫人无需多礼。”
“相当年,若非裴大元帅,老夫这一家子怕是都要死在肃王手下。”
蒲老太医直接把话挑明。
他与裴敬衍是有故交,但是那点子故交却远远比不上裴渊的恩德。
对此,裴敬衍并不在意,唇畔噙着一抹温和淡然的笑容。
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那名落后了两步的中年道士,但见对方士手持一柄雪白拂尘,身量中等,松形鹤骨,身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灰色道袍,却是让他穿出了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气度不凡。
“这位是……”
蒲老太医笑着拈须道:“这位是上清观的无虚道长。”
“上清观”三个字令在场众人都是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