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她对她的母亲与父亲,不会再抱有一点期待。
她还有姣姣呢。
为了姣姣,她也不能任由他们来拿捏她,摆布她。
“大姐,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裴如绯走到了裴如丹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嫂,你说是不是?”
小姑娘的手里还抓着那把戒尺,很有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楚蓁莞尔点头。
裴如丹的眸子里再次露出惊讶之色。
她是长姐,对裴如绯的性子一向最是了解,这丫头自小爱学武,与府里其他姐妹显得格格不入。
她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自有她的一套逻辑,像这裴府女眷中的一头孤狼。
这才多久,楚蓁竟然得到了这丫头的认可。
是因为楚蓁也是习武之人,亦或者……
这时,楚蓁转头朝裴如丹看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上她的。
她意味深长道:“你既然都死过一回,想来也无所畏惧了,不如立女户吧。”
裴如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去捂手腕上的翡翠玉镯。
楚蓁她知道了!
她看到了这个玉镯下藏的那条疤。
更甚者,她也许还知道了……
一瞬间,裴如丹有种自己仿佛脱光了衣裳赤裸裸地站在对方样子的错觉,一种羞耻、窘迫的情绪瞬间如海浪般窜起,几乎将她吞没。
裴如丹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种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突然间,眼前一片开阔明朗。
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什么好遮着掩着了。
她惨然地笑了,笑容中有种近乎悲壮的豁达。
“你说得对,我已经死过一回了!”
裴如丹抬起了左臂,将那宽大的袖口捋下,露出了纤细柔美的手腕,那碧绿通透的玉镯衬得肌肤白腻赛雪。
当那个翡翠玉镯被取下后,手腕上那道一寸半长的伤疤便再无遮挡,微微凸起的肉疤触目惊心。
“大姐……”裴凝之惊呼道,难以置信地瞪着长姐手腕上的伤疤,“是谁?”
裴如彤花容失色地掩嘴惊呼,看着裴如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连二老爷与三老爷也变了脸色。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裴如丹自尽,便是国公府的人所为。
裴如丹没有回答弟弟,目光望着不远处的黄氏与裴治,道:“都说,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我既死过一回,这条命算是还给您和父亲了。”
黄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