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可我欠你十五年的生辰礼。”
太会了!阿聿哥真的太会了!小团子心生感慨。
为了听他们兄妹说话,他几乎是探出了整个头,眼珠子亮闪闪的,觉得这番话必须学给二哥听才行。
二哥可不能输给阿聿哥了!
每一年,每逢娘的生辰,哪怕爹爹在万里之外的西北,也会准时给娘亲送来生辰礼的!
楚蓁不在意什么生辰礼,本想开口推拒的,可对上楚时聿郑重其事的眼眸时,这话就说不出口了,改口道:“那……送我一头驴子吧。”
马实在是太高了,楚蓁试骑了三四次后,觉得还是驴好,驴的高度恰恰适合她。
而且岭南多山路,养头驴子正适合走山路,完美!
驴?楚时聿徐徐眨眼。
他已经使人给妹妹挑马驹去了,可妹妹不要马,要驴?
驴就驴吧。
楚时聿二话不说地点头:“蓁蓁,我一定给你挑一匹‘千里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信了,千金还挑不到一头万中择一的好驴。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想要的?”
“……”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等胡班头带着两个衙差行色匆匆地再次出现,约莫是一炷香时间后了。
胡班头先去请示了关重彦,他便和裴锦之一起过来了,神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不少,一副相谈甚欢的做派。
裴锦之吩咐寒影把沉甸甸一箱子三十卷的《祁律疏议》搬上了楚蓁用来装医书的那辆马车。
关重彦笑着对裴敬衍、谢氏、楚蓁分别拱了拱手,得体地寒暄了两句:“裴老太爷,大夫人……弟妹,难得你们来望城,我不曾尽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来日有缘再见,就我做东,好好招待各位,今日我就告辞了。”
第二句话显得意味深长,似笃定会有再见之时。
他正要上马车,却被裴锦之唤住:“关兄,你回去后,尽快上奏陛下‘今日所见’。”
什么?关重彦再次失了态,瞪大了眼:“你这是想……”
马车里的众人也都听到了,齐刷刷地掀开了窗帘,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三老爷裴治,就差把“裴锦之,你又疯了吗”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裴锦之云淡风轻道,“与其让一人揽功,不如把功劳分一分。”
与谢氏同车的裴如丹不由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
如果秦长渡派人快马加鞭回京,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京城了,终究还是她连累了二哥。
关重彦也不是蠢人,若有所思地眯眼。
裴锦之的意思是,已经有人把他苏醒的消息传到京城去了……
“那我派人用八百里加急将奏疏送往京城?”关重彦试探道。
八百里加急走的就是朝廷的驿站,用的也是朝廷的驿兵,日夜兼程,一旦奏疏发出,就再不可追回。
“劳烦关兄了。”裴锦之含笑道,笑容温和,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