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想起三少爷这次回陆家后,老太爷也曾问起过裴锦之,三少爷笃定地说裴锦之依然昏迷不醒。
可现在,裴锦之居然醒了!
哪怕是一个残废的裴锦之,也足以成为表小姐的筹码。
林管事心头火热,恨不得即刻给老太爷与大老爷去信,但还是压抑住了,亲热殷勤地上前给裴锦之行礼:“表姑爷,小人给您请安了。”
接着,又热情地对谢氏道:“裴大夫人,小人从前去京城府上送过两次节礼的。”
谢氏记性好,被他这一提醒,对林管家也有了点印象,寒暄了两句。
见了一通礼后,林管家招来了一个粗使婆子,吩咐道:“把表小姐的院子改到逸养斋,方便表姑爷出行。”
婆子连连应声,不由多看了轮椅上的裴锦之一眼,心道:这表姑爷实在是太俊了!就是这腿,哎,可惜了……
林管事办事十分周到,显然早知道他们这一行人数众多,不仅给众人准备了房间,还准备了沐浴的热水以及新衣新袜。
一时间,整座别院内,热气腾腾,厨房烧的热水一桶接着一桶地搬出去,直忙到黄昏都未消停。
等楚蓁沐浴后,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松快了不少。
一头青丝还犹带着淡淡地水汽。
楚蓁打算在别院内四处逛逛,却听院墙外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何方小贼!敢擅闯陆家别院撒野!”
“表少爷小心……”
楚蓁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林管家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衣帛猎猎作响之声。
一道鲜红的身影纵身一跃,出现在被夕阳染红的院墙上。
红衣灼灼,鲜艳似火。
红影的后方,一把银色的长剑似闪电般尾随而来,另一道执剑的蓝色身影也飞快地跃上了高高的墙头,青年颀长矫健,正是楚时聿。
凌厉的剑尖直取前者的咽喉,长剑雪亮的寒光映照眼睫。
红衣人身法奇诡,一个灵活的后空翻就避开了这一剑。
楚时聿是剑术高手,剑法无花哨可言,锋芒所指,寒意瘆人,每一招都毫不拖泥带水。
两人在狭窄的高墙上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人影翻腾,打得甚是热闹。
一时间,谁也未显落在下风,双方皆是游刃有余。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附近院落的好些人闻声而来,楚蓁见人多了,连忙喝道:“大哥住手!”
楚时聿一向对自家妹妹唯命是从,不假思索地收住剑,脚尖一点,身轻如燕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依然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这个眼生的红衣青年。
红衣青年扯了下唇角,玩味一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时聿,啧啧叹道:“师兄,你这大舅子身手不错啊。”
楚蓁这才注意到后方有轮椅滚动声,转头一看,寒影推着裴锦之的轮椅从另一间屋内出来了。
裴锦之显然才刚沐浴过,鸦羽般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身上只松松地披了件道袍,没有穿中衣,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锁骨。
几滴水珠扒在锁骨上,欲坠不坠。
见这红衣青年是裴锦之的师弟,楚时聿就不再严阵以待,收起了软剑,没好气地说:“你既是裴锦之的师弟,为何不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