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楚时尧略带几分挑衅的眼神,楚时聿懒散一笑,顺水推舟道:“二弟既然如此有情有义,不如把楚识玥记到二叔、二婶名下,让她做你妹妹便是。”
堂兄弟俩目光相接之处,隐有火花闪现。
楚时尧的眸色沉了几分。
对于这个长房的堂兄,楚时尧的心里说不上喜欢,也称不上讨厌。
小时候,他羡慕堂兄,两人只差半岁,就因为堂兄是世子,人人都捧着他,说他聪明绝顶,而自己总是被无视的那一个。
后来大伯父死了,父亲承了爵位,自己成了新的世子。
他与大堂兄的地位便陡然调转了过来。
这些年,大堂兄浪荡不羁,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屡屡在京城闹出事来,也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
常有世交感慨堂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怜惜楚时尧还要为长兄收拾烂摊子,对此,楚时尧心里多少是有几分优越感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兄竟然会在今科秋闱中了解元。
消息从闽州传到京城时,不少姻亲故交去侯府道喜,都赞堂兄不愧是楚北深之子,聪明才智不下于其父。
那一天,父亲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失态地砸了一地的东西,红着眼问他:让他去参加科举的话,他有没有自信中举?
他反问父亲:“我是长信侯世子,为何要参加科举?”
是啊。
大堂兄没了爵位,只能以科举搏一个将来,而自己不需要。
父亲自小就被笼罩在大伯父的光环之下,大伯父也成了父亲毕生的心结,可在他看来,父亲对一个死人难以释怀,真是魔障了!
人死不能复生,父亲何必跟一个死人较劲。
楚时尧迎上楚时聿似笑非笑的眸子,也笑了:“好啊。”
“大哥不稀罕玥姐儿,我们二房稀罕。”
“哎呀,我还没告诉大哥吧?玥姐儿现在是太后钦封的皓月县主了。”
无论楚识玥能不能成为大皇子妃,现在她都是个有诰命的县主了,将来的前程差不了,于侯府而言,楚识玥都是助益。
她是不是楚家血脉都不重要!
而楚蓁……
就算她嫁了裴锦之又如何?
裴锦之只是一个废人了,而大堂兄也会因为有裴锦之这个妹夫被皇家所厌……
楚时尧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过轮椅上的裴锦之,甚至没正眼看他一眼。
楚时聿淡淡道:“那就劳烦二弟回京后尽快改了族谱,待除夕祭祖时,我也好焚香祭奠先父先母,抚慰他们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