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陆府内引起了一片骚动,周边两条街道上听到动静的人也都在四处查看,有人怀疑是旱雷,有人觉得是爆竹,也有人猜测是哪家在爆米糖。
最淡定的大概是裴家人和虞家人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楚蓁和虞晚晚又在试她们的火枪了。
庭院里弥漫起一股硝烟味。
一棵松树的树干被打出了一个圆孔,树干剧烈地抖动着,密密麻麻的松针如雨般“簌簌”落下。
虞晚晚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那棵被打穿的老松,既兴奋又惋惜地说道:“燧发枪改用燧石点火,果然是方便了不少,只可惜,我们缩小枪身后,威力也减弱了一些!”
上方的松枝还在簌簌摇摆着,虞晚晚整个人沐浴于一片松针雨中。
对于这一点,楚蓁早有预料。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约莫一尺长的燧发枪,豁达地笑道:“有得必有失。”
“为了轻便,损失点威力也是值得的。”
“我们总不能天天背个沉甸甸的铁管子在身上吧?”
想想火绳枪又长又重,虞晚晚登时释怀了,一边拍了拍掉在身上的松针,一边断然道:“我们再改小点吧……”
楚蓁想着记忆中手枪的大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说话间,旁边的院墙上黑影一闪,紧接着,嘹亮的鹰啸声响起,黑鹰从树冠间飞起,在那道黑影的上方盘旋示警。
楚蓁抬眼一看,便见高高的青砖院墙上多了一个相貌俊美、身形纤长的黑衣少年,五官很是眼熟。
少年自在地蹲在墙头,往嘴里抛了一颗椒盐花生米,“咯吱咯吱”地咀嚼着。
“原来是你啊,小姐姐。”他表情微妙地看着楚蓁,居高临下地指着她手里的那把燧发枪,“上回在运河上是不是也是你?”
“原来是火枪啊。”
楚蓁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诚实地答道:“我是在运河上试过火枪。”
“果然啊。”黑衣少年干脆一屁股在墙头坐下了,两条长腿荡啊荡,“要不是你在船上试火枪,我义父的头痛症也不会发作!”
“亏你还好意思收我的诊金。”
黑衣少年觉得自己真是亏大发了,那可是一支两百年的老参。
“啊啊啊!”不太擅长记脸的虞晚晚终于想起这少年是谁了,激动地指着他的脸说,“易随风!”
他是易随风!
叔父在望城找了他们父子好几天,都没找到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来闽州了!
虞晚晚兴奋地两眼放光,转身就跑:“我去找叔父!”
黑衣少年愣了愣,慢慢地眨了眨眼,看看虞晚晚的背影,又看看楚蓁淡定的小脸,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叫易随风?”
他上回在望城没报名字啊。
易随风纵身一跃,从高墙上跳下,姿态仿佛大鹏展翅般轻盈。
脚尖点地,落地无声。
“难道……你真的是义父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