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玥扶着韩熙元的手上了马车,此时此刻,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再没有了旁人。
十几步外,陆成因如石雕般站在大门前,门檐在他脸上笼下一片阴影,眉角棱骨愈发显得阴鸷森然。
他死死地盯着楚识玥和韩熙元,还想上前,却被一只手从后方按住了。
“陆三公子,这几日多谢款待。”楚时尧若无其事地拦下了陆成因,笑容客套,“我与玥姐儿就告辞了。”
“天色已晚,就不必相送了。”
楚时尧笑着拱了拱手,眼角的余光睃视着大皇子的那辆马车,眸光亮了亮。
他同样没想到大皇子会为了楚识玥不远千里地偷偷跑来闽州,这说明,楚识玥在大皇子心中的位置比他之前以为的更重。
方才还因为楚北深的复活而乱了心神的楚时尧此刻终于冷静了不少,窥见了一丝希望。
楚识玥如今与长房离了心,想来也不会希望爵位回到长房手里,若是有大皇子帮着周旋,父亲定能保住爵位。
楚时尧很快也上了他的那辆马车,车夫便挥动马鞭,驱使马车跟在了大皇子的马车后,沿着卫前街一路往城北而去。
陆成因只能眼睁睁地目送马车离开,心里期盼着楚识玥能掀帘看他一眼,然而,马车的窗帘纹丝不动。
马车里的楚识玥早就把陆成因忘得一干二净,满心满眼都是大皇子。
韩熙元把她搂在臂弯里,她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上的起起伏伏,整个人被他温暖醉人的气息所笼罩。
“玥儿,”韩熙元抬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的几缕发丝,深情款款地说道,“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父皇这次命我带兵去兖州剿匪,待我凯旋回京,我就去向父皇求赐婚……”
他这番话直抒胸臆,目光炽热似火。
楚识玥心口一片滚烫,有些感动,也倍感甜蜜,叹息般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
她相信她所爱慕的男子不是那等见异思迁之人,但是大皇子身在高位,也必然会有许多的不得已,其他几个皇子也对帝位虎视眈眈。
她蹙了蹙眉,忧心忡忡地又道:“殿下,你实在不该来闽州的,兖州那边……”
“无妨,”韩熙元笃定地笑了,“父皇这次命青州卫随我一起剿匪,有王时冀在,区区一伙流匪,不足为惧。”
说到兖州剿匪的事,韩熙元不免想到了孙晋鹏,心头复杂,眸色暗了暗。
上月,程子勋孝敬了他五十万两白银,却在当晚不翼而飞。他不敢闹大,只得吃了那个闷亏,匆匆离开了济北城。
这五十万两本是为了拉拢孙晋鹏准备的,没想到孙晋鹏此人竟徒有虚名,就是个废物,不但剿匪失败,还被流匪所伤,成了朝中的笑话,更为父皇所不喜。
孙晋鹏的官途怕是止步于此,别想更上一层楼了。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于韩熙元来说,这件事是反而成了他的一个机会,让他借着这次剿匪与青州卫总兵王时冀搭上了线,王时冀主动向他投诚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