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凶狠的目光下,裴如堇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忍不住就往楚蓁和裴如绯的身侧靠了靠,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是想去对岸请你们帮忙来着……”
一个时辰前,野狼群突然从后山进村,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裴如堇家里也进了狼,吓得她撒腿就跑。
她本想去对岸的韦家村求救的,希望他们能一起帮着杀狼的,可她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任她喊破了嗓子,都无人响应。
那一刻,她尝到了求救无门的绝望与恐惧。
当时,一头野狼疯狂地穿过木桥朝她追来,她只能又跑出了韦家村,怎么也没想到能绝处逢生地遇上了楚蓁一行人!
然而,裴如堇的这番辩解听在韦家村人耳里,便是一种承认,承认是她引来了狼。
“看吧,她承认了!”狗剩叔厉声道,眸中射出怨毒的光,“就是她害死了我哥!杀人偿命!”
“你们官府不能帮我们讨回公道,我们自己讨!”
“没错没错!”其他韦家村人也连声附和,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被包围的那名官差额角隐隐生疼。
他在县衙当差,平日里也难免与这些乡野村夫打交道,两个村子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殴乃至出人命的事,从前他也不是没见过。
说穿了,韦家村人只是因为刚死了村里人,在气头上,胡搅蛮缠而已。
官差试着与他们讲道理:“大伙冷静点,她一个小姑娘被狼追,不跑,难道还站着任由狼咬死吗?”
韦里正眸光闪了闪,幽幽叹了口气,指着对岸的裴家人道:“官爷,您是不知道啊,这伙人是从荆州流放到这里的。虽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但我算看出来了,这就不是伙安分守己的人!”
“刚刚那小子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们村有人被咬断了手掌,可伤者人在哪里?怎么没见他们请大夫?”
“咱们村可没大夫,最近的大夫在五里外的梁家村。”
韦里正说得有理有据,连官差都一愣。
猢狲少年气得脸都青了,一边跳脚,一边指着楚蓁说:“我们自家有大夫,我这堂嫂就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我堂弟的断手已经接上了!”
此言一出,对岸的韦家村人先是一愣,跟着哗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接回断手?这怎么可能呢!”
“骗人的吧。”
“也不见得吧,不是说华佗都能把人的脑袋劈开,再装回去吗?”
“那是传说!”
“就算真有能起死回生的神医,那也定是一个白胡子老大夫,怎么会是那么个黄毛丫头呢!”
“……”
韦里正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又对着官差道:“官爷,您看,他们连这种大话都敢说,人品怎么能信!”
“与这种人为邻,指不定哪天又放狼进村,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这话正好点中了村人心头的恐惧,一个接着一个地响应起里正的话。
官差听着也有几分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