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群经历过生死的野花野草比起来,田天就是温室大棚里面的花朵,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就是唐绍年把他和顾觉带回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刚才开会的地方,田天坐在凳子上仍然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喂喂喂,怎么眼睛都直了,这就被吓傻了?”顾觉在田天面前打着响指,企图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你们这个地方没有法律和道德吗?”田天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句话。
“道德我们有,但是如果你等着法律来制裁那些人,恐怕现在你已经被钉死在墙上了。”
“是啊年轻人,没有一个强大到可以震慑住所有派系的力量存在,什么规章律法都是白纸一张。”听到唐绍年这么说,田天也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羞愧,这么一个荒芜之地,恶劣的气候,残暴的暴徒,稀缺的物资,怎么可能会有法律来支配着这个地方。
“那年轻人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这几天就委屈你和顾觉住在一起了。”
“没有了。”田天在公司长大,见过最大的暴力场面无非就是原配打配偶和情人,被打的人也就是鼻青脸肿,严重的住个院。但是手法熟练地杀两个人对于他来说可以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他没办法相信唐绍年给他的保证,自己只是一个小科长,对公司,对驰逸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正是因为想保命,所以他必须事事小心,眼前的老头是这里的皇帝,人人称他“老爸”,如果他想要自己死,就是一个口令,顾觉动动手的事情。
“没有了就好,顾觉,把他带到你住的地方去吧,一会回来我还有话跟你说。”这样的唐绍年可一点不像刚才暴怒,扇顾觉嘴巴的老头。不过现在田天可以确信刚才他打顾觉绝对是演戏。
“跟我走吧,别傻愣着了。”顾觉用力地拍了一下田天的后背,田天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脊背发凉。他像春游的小学生一样,跟着顾觉回到了泥房里面,独自坐在床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爸。”
“进来坐下。”
“老爸你不是说他们好长时间不来骚扰了吗,今天怎么会突然就来了。”
“他们估计是知道你不在这里了,所以才敢来。都是我老了,要是我年轻的时候,又怎么会怕这些人。”唐绍年前倾着身子双肘顶在膝盖上,把脸埋在了这双大手里面。
“老爸别这么说,要不是你组建了防卫队,我们怎么挡得住胡铭泰那些人。”顾觉的手放在他的肩头。
“要是没有派你去古茶就好了,有你在驰逸,我就可以安心地退居二线了,可是.......可是除了你谁还能再去驰逸帮魏澜她们。”眼泪润湿了这双布满红血丝,眼角因为肌肉松弛而下垂的眼睛。
“老爸,有你在驰逸已经平安五十多年了,咱们不要想这个事情了,我最多只能留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面,我肯定把胡铭泰他们赶到更远的地方去。”
“好,还是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吧。”唐绍年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稳重的形象,但是只有在儿子面前才能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中午来的那批人应该就是在前线的一群人,不过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后方往前推移到什么地方了,不过应该还在峡谷后面。”唐绍年起身在床底下拿出一张地图把它摊开在桌子上,供顾觉在上面规划着。
地图是画在一张稍有破损的羊皮纸上面的,这是唐绍年在驰逸生活了多年画出来的,在上面用铅笔标出了各种各样的地形。位于地图中心的自然是驰逸所处的这栋楼,左右两边是驰逸的两个居民区,往正北方向就是胡铭泰的地盘,中心与胡铭泰之间隔了将近三十公里,正中间是一条长约五公里的峡谷,这是由于多年的大雨冲刷,这条路的基层疏松,所以塌陷出了一条峡谷,接着就是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平坦的路,现在这三条路只有最左边一条在驰逸掌控之下,这条路也正是顾觉带着田天来到驰逸的路,剩下两条的最前端都有胡铭泰的人驻扎着,两个驻扎点距离驰逸地区也就三公里,步行一个小时就到了。除了这三条路其他的地方都是乱石嶙峋,被雨水浸湿又被阳光暴晒,石头都崩开,一般人难以行走,就连顾觉这样在驰逸待了近十年的人走在上面都会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什么经验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掉在尖石上被刺个肠穿肚烂。除非是把三条路的控制权都归于驰逸,否则顾觉回到公司实在没有办法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