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能吃苦。”罗平平连忙表示。
邵秋实点头:“除了吃苦,更重要是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
“我不会半途而废的,东家肯教,我一定努力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个我懂的,对不对,爹。”罗平平笑着回头,看着罗春生的表情,笑容不由得一滞。
罗春生皱着眉,一张本就深刻辛苦劳作痕迹的脸更是皱成一团:“东家,您有高强的武功,又有傅家那样的靠山,徐家屯的人打了也就打了,打不赢往傅府里一躲。谁也不敢拿您怎么着。我们不行,我们只是普通人……”
“爹!”罗平平刚刚放下豪言,就被罗春生泼了一盆冷水,顿觉得丢脸至极。
罗春生厉目扫了罗平平一眼,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老实的汉子才会显示出凌厉的一面。
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罗平平,罗春生继续对邵秋实说道:“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户,没有武功,更没有靠山,离乡背井地来这里,只想安安分分地种地,不惹事。”
“我会学武功,”罗平平再一次分辨道,“我会保护奶奶,娘,妹妹和你,我会保护我们一家人。”
“学什么武功,狗屁武功,”无论在外面多么伏低做小,在家里,罗春生就是一家之主,被儿子接二连三的顶撞,罗春生终于抬手就给了罗平平一巴掌,“武功有多难学你知道吗?要是好学,天底下人人都是武功高手了。而且就算是学会了又怎么样?没有靠山,武功高了成日逞凶斗狠反而是灾祸。你给我认命,若是有一把子力气使不完,你就去山上砍柴,不把院子堆满不许吃饭!”
陡然被罗春生打了一巴掌,罗平平都懵了。他是长子,向来懂事,很少挨打,突然被打,受伤的除了自尊心,还有刚刚沸腾的想要出人头地的热血,当下带着哭腔问道:“什么命?我凭什么认命?”
罗春生听儿子声音带了哭腔,也觉打得重了,但罗平平是儿子,他是老子,老子打儿子,打了也就打了:“你爹是泥腿子,你爹的爹是泥腿子,你爹的爹往上追八辈祖宗都是泥腿子,你自己说你是什么命?”
“我不信,凭什么我就得是泥腿子,我就不信。”
“两父子,哪里至于就吵成这样子,”罗春生的妻子窦氏连忙上来劝,“平平不想种地,可以学手艺,木匠,瓦匠,哪样不成?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了田地,不必非要种地了。”
窦氏不劝还好,这一劝,罗平平气得更狠,嚷嚷着,大颗大颗的泪就从眼眶里迸出来:“凭什么我就非要种地,不种地就只能当木匠,瓦匠,我就要学武功。”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同你娘嚷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罗春生提着鞋帮子就往罗平平身上招呼。
罗平平梗着脖子不躲,生生地扛了罗春生的鞋帮子,让他打得结结实实。
“当家的,当家的,可不兴这样打孩子。”窦氏连忙去拦罗春生。
罗春生也不想把罗平平打坏了,顺势停下来,站在一边不说话。
窦氏又去劝罗平平:“儿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人干什么是生来就定下的。你要是不高兴,你就怨娘,怨娘没把你生在富贵金窝窝里,不要怨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
罗平平见窦氏眼圈泛红,忙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怨爹更不怨你,我只是想学武功。”
十二岁的罗平平想不明白,他就是想学武功,只是想学武功而已。
罗春生见罗平平还是转不过弯来,气得大喝:“你别劝他,你就让他去山上打柴。”
窦氏没有办法,拿了装上麻绳镰刀的背篓给罗平平:“你小心着些,早点回来。”
眼看罗平平一抹眼泪,接过背篓头也不回就走,罗春生气结,又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什么早些回来,不把这院子里铺满,不准吃饭,什么时候铺满了,什么时候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