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阎锡山就任“华国军政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就任副总司令,三人分别在太原、潼关、桂平宣誓就职,并分别发布了讨蒋宣言。 冯玉祥指斥蒋漱岩是“国/家/动/乱/不/安/的祸根”,历数了蒋漱岩践/踏/民/主,弄/权/卖/国的种种恶端,并发誓要为国家、为大义、为民族,除此祸害,还把秦西、雍梁两地的匪患做成了一顶乌黑乌黑的锅子扣在了蒋漱岩头上。 阎锡山更是热泪盈眶的痛斥,说蒋漱岩抓着孙/中/山的百业学社不放,借着百业学社名义作威作福,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者,全国必有而讨伐之,今有挟/党/部以作威福者,全国人亦必起而讨伐之!” 蒋漱岩对此的回话只有一句:“娘希匹的,呸!” 中/原/大/战正式爆发。 何成浚作为西线的总指挥,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军队上,关于那些花车和女人,就交给了沈醉和梅里莎。 沈醉对于自己要在前线进行拉·皮·条的生意深恶痛绝,即使是他尊敬的何成浚下的命令他也有些抗拒,于是就只管那些护卫花车的警卫队,把管理“那(读作nei)些女人”的工作交给了梅里莎,梅里莎倒没有那些歧视的想法,她按照她唯一知道的管理办法,把这些女人按照她们的楼子分成了很多小组,让她们选出组长,自己只要管理组长就行了,并将梅夫人管理家里仆人的条例拿了出来,一人犯错全组连坐,用物资进行奖罚。 就这样,一长列花车在沿途市民的目送下,浩浩荡荡的奔赴了战场。 何成浚的西部战线主要集中在陇海线,即是全局的中央,津浦、平汉是它的左右两翼。因此,何成浚和冯玉祥、阎锡山都把主要兵力集中在了陇海线方面,因为这一方面的得失胜负,对整个战局将会发生决定性的作用。 这一战,蒋漱岩集中了他的优势兵力,阎锡山和冯玉祥也集中了晋/军/的/炮/兵优势和西/北/军的骑兵优势,从这方面看,双方其实相差不了多少,但何成浚这边从兵力输送到粮草弹药后勤补给都要优于冯玉祥部队,因为蒋漱岩掌握着铁路和航空运输的交通线,军运迅速,士兵更没有长途跋涉之劳苦。 西北军则不然,在中原大战开始,除了孙良诚、宋哲元、庞炳勋等部分兵力分布在关中平原,距陇海路较近,比较容易调动外,还有驻在陕南的张维玺、刘汝明部,奔赴战场时不但需要经过山岭洼地,还要受到沿途蒋军的骚扰。更别说远在雍梁、宁夏、青海的孙连仲部,那是全靠徒步行军才能抵达中原战场,等他们抵达能不能站起来还两说呢,更别说打仗了。 于是,当双方开始大规模接触之后,蒋漱岩一方在何成浚的指挥下,因为有空军/霸/空/的打击优势,来势甚为猛烈,激战数日,冯阎联军逐步败退,中路的万选才退到了归德,右路的孙殿英退到了毫州,何成浚于是指挥顾祝同、陈继承、陈诚等师乘胜进攻,竟是一路高歌猛进,然后······何成浚的麻烦来了。 蒋漱岩听说何成浚打得不错,兴高采烈的表示他要来归德督战了,在通知中,他表示:“蒋某将亲临前线,与众君共勉,将与众君齐心协力,一鼓作气,以期将阎百川之晋军正面打垮,驱之千里。” 何成浚看完了通知,面对着密密麻麻的军报和塞满了指挥部的参谋,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面前的参谋面面相觑,良久,一个小参谋怯怯的说:“临阵换将,这是大忌啊。” 不知是谁一巴掌扇在了小参谋后脑勺上。 何成浚把眼前的情况看的真真的,不禁为蒋漱岩的威望再次叹了口气,看来威望太高成了迷信也不是好事啊。 “我承认,安邦治国,内修外攘,稳定全国局势这一方面,我不如蒋公,但是前线阵前步步为营,进退有据,出奇制胜这一方面,我才是专业的啊,”何成浚擦着眼角,有些灰心意懒的说,“委座这样画蛇添足,接下来的军务我很难办啊。” 无论如何,蒋漱岩确实是在通知到达不久之后抵达了归德,那个时候,梅里莎和沈醉还押送着花车在前往战场后方的路上。 “你说什么?”梅里莎拿着电话不解的问。 “我说你们可以暂时走的慢一点,”何成浚在电话里说,“我的上司来了,军队暂时他说了算,他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可能不会愿意看到你们带来的那一摊子,你可以稍微放慢脚步。” “那什么时候到比较好?”梅里莎问。 “大概······”何成浚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远处雄赳赳气昂昂的蒋漱岩,说,“可能要到八月以后吧。” “什么?”梅里莎惊呆了,“三个月以后?那得慢到什么程度啊,这么多人每天都要吃饭,要花多少钱啊。” “我也没办法,”何成浚说,“我是想尽快发动美人计,把西北那帮穷乡巴佬都收拾了,但委座一来,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我这个总指挥名存实亡,美人计这种非常规的武器,入不了委座的眼啊。” “这······这也······太扯了吧!”梅里莎怒气冲冲的说。 “总之,别怕花钱,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何成浚说,“这一路我们每隔五天联系一次,等我觉得合适了,我会告诉你赶到什么地方,在这之前,你们在路上吃好喝好,慢慢养着,等八月抵达我所在的地点就好。” 何成浚挂了电话,梅里莎瞪着电话浑身发抖,良久,狠狠的把电话砸在座机上。 “梅里莎,何成浚说什么?”沈醉敲了敲车窗问。 “屁!”梅里莎忍不住蹦出一句脏话,“何成浚说他暂时不需要我们了,八月以后在说。” “什么?”沈醉大吃一惊,“那我们怎么办?” “凉拌!”梅里莎怒气冲冲的跳出了通讯车,出门之后遇到了一个女人在妖娆的招手。 “梅长官,挽红楼的人又和醉月楼打起来了,妈妈让你去劝架。” “打吧打吧,打死算了!”梅里莎咆哮道,“每天不是头疼就是腰疼,不是别人饭里多一块肉的事儿就是自己水里少一根茶的事儿,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小心老娘把你们统统关了禁闭!”。 晚上处理了几起花车美人的内部骚乱之后,梅里莎和沈醉带着随军的一位参谋在宿舍车里开会。 “接下来我们要走哪里?”梅里莎问。 “有几条路可选,一是走光山县,途经新蔡县进入周口。”一个参谋说。 “等等,那里不行,”沈醉说,“光山县有一支公华乱匪的队伍,光山县也是他们的地盘,要是人少还好办,这么多人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或者走霍山县?”这个参谋问。 “霍山?”沈醉沉思了一下,说,“我要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也有公华乱匪。” “沈长官,”这个参谋扶了扶眼镜,“从我们所在的麻城往前看,不是公华学社,就是晋军和西北军,实在找不到没人的路线。” “怎么办?”梅里莎问。 沈醉沉思了一下,说:“我们有近三千的女人要保护,还有不少粮草辎重,但护卫的警备只有一千多人。” “能打吗?”参谋问。 “能!”沈醉肯定的说,“就霍山县了,那里虽然有公华乱匪,但胜在鱼龙混杂,我们现在这样,太过单纯反而不好,势力多一点,牵扯太多,反而不敢下手。” “为什么不走光山县,那里更好走一点。”梅里莎问。 “不能走那里,光山县的公华学社太过根深蒂固了,他们耳目众多,我们这么多人,不留下点东西很难从那里脱身。”沈醉说。 “其实,湖北、河南、安徽等地的公华乱匪已经形成规模了,”这个参谋慢吞吞的说,“我们前方的每一个县城都已经有公华学社的耳目存在了,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麻城。” “这么快?”沈醉诧异的说,“规模已经形成,接下来难道他们还会有大动作?” “按照特务团的情报,这里的公华学社人士早在两年前就一直在四处串·联,最近更是动作频频,有聚拢成一团的可能,”参谋说,“不单单是这样,军统处怀疑,鄂豫皖的公华乱匪有来自国际和国内的商人进行资助,这里很可能是公华学社的老巢。” 沈醉吸了一口凉气,认真去看桌上的地图。 在沈醉埋头看地图的时候,梅里莎耳朵一动:“什么声音?” 沈醉抬起头。 参谋把夹在耳朵上的铅笔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奇怪的说:“怪了,我不是说留下巡逻的,其余都可以睡觉了吗,为什么还有人再吵?”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沈醉面无表情的说。 梅里莎跟在沈醉和参谋的身后,走出了当做宿舍的花车,看到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外面,花车周围都是人,有女人,也有男人。 一百多位士兵端着枪护卫在梅里莎所在的花车前,另有三百多人端着枪站在他们对面,剩下的士兵散乱的站在周围。 女人也一样,一部分女人用花车挡住自己站在远处观望,还有二十几个女人花枝招展的站在梅里莎对面那群端枪的男人之间,眉目之间全然是骄傲和欣喜。 “你们干什么呢?”沈醉高声问道。 “沈醉,老子现在把话撂在这里,老子们不甘心在你这个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手下做事儿了!”领头的男人凶狠的喊道,“从现在开始,这个车队,老子说了算!” “你是什么东西?”沈醉眉头微动,沉声问道。 “沈醉,告诉你,老子早就不爽了,”这男人怒气冲冲的喊道,“老子十五岁那年当兵,经历了两次北伐,还有大大小小战争无数,就是身上的刀疤也比别人多两块!如今到了汉口,不但要受一个书生指挥,还要让你这个毛头小子骑在头上,如今竟然沦落到了押送妓·女的地步,老子不服!” “你想怎么样?”沈醉问。 男人指了指护卫在沈醉身边的士兵:“马上让他们扔了抢,这个车队我说了算,接下来的行程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是你的想法吗?”梅里莎插嘴问。 “干什么?当然是我的想法。”男人看向了梅里莎。 “那她们是怎么回事儿?”梅里莎问,指了指那人身边的女人 “梅长官,”男人身边的女人得意的喊道,“说真的,你这样的小毛丫头,也能装模作样的对姐姐们指手画脚,太不尊重人了吧,还动不动就削减我们的物资,这也太欺负人了,不就是占了沈醉的光吗?如果我身边这位大哥成了长官,姐姐我也能混个女军官当一当,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到时候我们都是女军官了呀!” 与这个女人站在一起的红粉胭脂们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梅里莎眉头一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了沈醉前面,打量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道:“我记得你叫翠梅,是挽红楼的头牌,能当头牌想来头脑应该不错,怎么现在能做出这种蠢事?” “梅长官,你别怪我们,都是你太不给人留余地了。”翠梅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今天给我的配额又少了一个鸡蛋,口红用完了都没人管,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为了这个?”梅里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挑动他们闹事儿,就是为了一个鸡蛋、一管口红?” “也不全是吧,”翠梅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几天磨磨蹭蹭的走的这么慢,十有八九是计划有变吧?那个何长官以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对不对?说得那么好听,我呸!公款请大头兵逛窑子,老娘就没听过这种荒唐事儿!谁知道你们想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行了行了,少说废话,”翠梅身边的男人将她推到了一边,回头对沈醉道,“沈醉,赶紧识相点,放下枪!” “屁话!”沈醉嘲弄道,“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打过仗?说的好像谁没打过仗似的,就你这熊样,就连造个反,都要靠女人挑拨,靠酒来壮胆,能成个什么屁事!” “滚你娘犊子的!”那男人怒了。 “你要是有胆子,看你敢不敢和我单挑?”沈醉笑道,“不就是管这一帮妓·女的官儿吗?说得好像有多抢手似的,你要想当,敢不敢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趟子?” 沈醉说玩将手里的□□塞给了身后的参谋,自己挽起袖子,走向了前方。 “小毛孩子!”男人怒极反笑,随手把自己的枪也给了身后部下,大踏步走上前去。 梅里莎紧张的捏起了一把汗。 她旁边的参谋用眼角瞟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了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