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追寻着跟踪器的方向一路往前,当红点位置停下来那一刻,许弈的速度心跳愈发快了。
潭非濂停下的位置……是韩肆白家!
韩肆白……
潭非濂的路线显然是有目的性的,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往韩肆白家的方向去!
许弈奋力狂奔着他寻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小路跑,颈脖上的刺痛传来,疼痛提醒着他清醒。
约莫十分钟后许弈到达了韩肆白家!
韩肆白喜欢安静,住的是独栋院子。
许弈推开院子的大门,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白茶花香,许弈顿时神经紧绷,韩肆白家的大门虚掩着,屋内没有灯。
许弈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自己的懦弱。
在所有人眼中雷厉风行的许弈,会因为惧意不敢跨足没有灯光的真相之地,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手中是紧握着的枪支。
许弈推开门往里走,握着手枪的手有些湿润。
如果潭非濂杀了人,自己会杀了潭非濂吗?
许弈在心中如此问自己。
答案是会。
他会杀了潭非濂,并承认自己多年来有多无知可笑。
又或者死在潭非濂手上,成为和母亲一样任人唾骂的罪人。
“……许弈!快杀了他!”
忽然间,韩肆白的声音响起!
韩肆白的调子低沉嘶哑,喉咙裹着血浆般厚重,嘶吼间是濒死的挣扎调子。
“杀了他……”韩肆白无力的重复着。
许弈在黑暗中的视力微不可言,旁人能看清楚的画面在他眼里从来只有一团漆黑,分不清方向,此刻他只能通过韩肆白的声音大致确定他所在的方向。
当眼神望过去,许弈在黑夜中隐隐约约看清了一点微弱的绿光,而追踪器上那疯狂跳跃的红点,正一动不动地在许弈的正前方。
那是潭非濂的位置!
“许弈……快动手……潭非濂要杀我……”韩肆白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弱。
“……杀了他……”
这句话在许弈脑海中重复着。
许弈没有太多的时间做选择,潭非濂这个状态从这里再逃走会是更可怕的结果。
千钧一发之间,许弈抬起手中的枪!
因为看不见,他对准跟踪器上的红点按动了扳机!
改装过的手枪声音不大,按动扳机的瞬间许弈听见了一声闷响。
那是潭非濂的声音。
许弈对任何事都能表现出淡漠无味的姿态,可以做到轻松地握着枪,冷着眸拨动扳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手枪的后坐力一般,麻木的滋味在顷刻间传遍全身。
他刚刚开枪射杀了潭非濂。
是这样吗?
他杀了潭非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