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从温热的洗浴间出来,一股冷空气袭来,激得他喉腔发痒。
不适感来的猛烈,这时候恰巧看见过来的潭非濂,许弈猛地退回浴室将门关上!
“啪……”
门关的太急,拍击出厚重的声响。
关上门后,许弈往浴室内走了几步,而后闷着声音咳嗽。
刀割似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捂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咳咳……”
“咳咳…………”
喉腔刺激的血腥味依旧蔓延开来,许弈手掌染红一片,他迅速在洗手台冲洗干净,用带着香味的洗手液又重新洗净几次才将水关掉。
刚刚关掉水龙头潭非濂便将洗浴室的门打开了!
许弈瞬间站直。
有心虚也有窘迫。
两人对视间,牵扯着心脏的丝线忽地拉扯,一动一静,万千思绪掩于深处。
许弈一脸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对发情期内的厮混闭口不谈。
许弈就是借机与潭非濂亲密。
他愿意,并且心甘情愿,欢喜,并沉迷其中。
潭非濂认为自己强迫了许弈。
潭非濂没办法否定自己无论能说出多绝情的话来,看到许弈依旧……想翻来覆去的折磨他,将他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难过看见的房子里,不允许背叛,不允许想别人,只能试着去爱潭非濂。
潭非濂认为自己就是疯子,许弈就算要杀自己,爱意依旧能与恨意持平。
思念过多的时候喜欢与渴望依旧占得上风。
他就是渴求许弈的爱,哪怕一点点,哪怕一个眼神,他都为此成为信徒。
潭非濂窥看着垂着眸的许弈。
会更厌恶吧,潭非濂想。
厌恶自己的强迫与不讲道理,厌恶自己的不管不顾,更厌恶自己他身上刻着的全部字迹。
有时候潭非濂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人类,所以没办法和许弈思绪方式在同一平面上,也想不透他的讨厌有多少。
如果是旁人,潭非濂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又或者禁锢着双手双脚只做一个只会迎合自己的傀儡。
刀抵在对方的下颚心口告诉他爱上潭非濂才能活下来。
可他是许弈。
靠近他就会长出荆棘的人,不会给任何人爱。
潭非濂就那么站着,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他想干嘛。
许弈见状贴着门往外走。
侧身之际许弈闻到了潭非濂身上好闻的白茶香味,衣衫侧擦间身子轻微触碰。
温度在明处上升。
正要越过潭非濂之际,许弈的手臂被潭非濂抓住!
许弈微微顿住。
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
“为什么会来这里?”潭非濂的调子冰冷手腕力道却格外沉重。
为什么会来这里,潭非濂这样问。
是因为他吗?
被划了叉的答案永远是错误的。
许弈站的笔直,潭非濂掐着他的力道弄的许弈疼痛。
他扯开潭非濂的桎梏,话轻飘飘的,“闽洲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过来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潭非濂想要的。
“昨天晚上……”
许弈闻言立即打断,“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我也爽了,你别在意。”
各取所需,潭非濂轻嗤出声。
好一个各取所需。
潭非濂目光闪动,他拽着许弈的手臂忽地一个用力,许弈便被他拽着死死抵在濂浴室的玻璃门上。
“下午还在闽洲,晚上就能到瑶城,许弈,你怎么过来的?”潭非濂试探的压着调子,他虽不相信许弈是在意自己的,但他就是要这么问。
许弈感受着潭非的呼吸,脸颊微热。
“工……工作。”许弈说。
“那份材料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许弈抬眸望向潭非濂,他被潭非濂粗粝的语气激起情绪,阖眼间许弈黑潭般的眸涟漪翻浪。
“重要。”许弈说。
迷离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重要。
四目相对,周遭磁场变的怪异。
有人水火中煎熬,进一步不能,退一步不甘。
再近,就要烧了自己。
许弈说完那一句重要便悻悻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