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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这个时候食堂里的人都在吃饭或聊天,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娑臣和幸村。然而娑臣还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为了能挡住旁人的视线,她让幸村站在墙角,而她则站在他身前,背对着外面。    “怎么了?”幸村看着她,罕见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猜测了一下,难道是娑臣给她哥搞了个什么特殊的惊喜,还需要他配合?    那也不该只叫上他吧。幸村这么想,如果和网球部有关的话,多少还要叫上莲二,和家里有关的话,知世也应该参与进来。    他正井井有条地推理着,便见娑臣伸手探进了外套的内袋里。    随即,在他略显惊讶的目光下,娑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明显是经过精心包装的,粉色的,缠着金色丝带的,巧克力。    “这是?”幸村觉得自己的眼神可能有些呆滞,但震惊的心情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娑臣喜欢他?他们两个的确是认识了很多年,但长久以来两人的关系都不密切,直到上次她送了一本《魏尔伦诗集》,两人才算是正经、严肃地好好交流了一次。那以前,虽然他有心和她搞好关系,但娑臣始终都展现出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曾经以为这或许和她已经订婚有关,但她取消婚约后也还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虽然会和人有说有笑,却并不很亲切……    幸村心里百转千回,却听娑臣道:“这是我同学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会好好考虑的。”幸村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是转交。    他定睛一看,娑臣露出一副耐人询问的表情:“好好考虑?”    事已至此,幸村精市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误会了。他微微勾唇,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跟我去教室,我给你指一下是谁?”娑臣往后退了几步,又转头四下看了看。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但附近的确没看到人。她确认没人往这边看才放心,“你快把那个巧克力收起来。”    幸村的笑意扩大了几分。他将精心包装过的巧克力放进口袋里,道:“如果要细看每一个给我送巧克力的女生,我可能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事了。”    娑臣沉默了一下,啧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狐疑。她刚才虽然紧张,但也一直观察着幸村的表情。她总觉得他刚才似乎有些恍惚,显然心事重重。    幸村轻笑出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想太多。他抬手为娑臣理好散乱的发丝:“好了,一起去教室吧。”    “哦?精市打算去看看这位仰慕者n号?”娑臣讶然。    幸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娑臣轻哼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幸村的手仍在口袋里,他一边追上娑臣一边摸了摸光滑的包装纸。还好是他想多了。    且不提他现在完全没这方面的心思,娑臣……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和真田娑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的。    *    下午放学后,娑臣和知世约好了社团活动结束后在网球场见面。今天本来没什么特殊活动的,但丸井文太下午课间的时候到教室来找她们,说是大家订了一个蛋糕,想去真田家一起庆祝,得麻烦娑臣问一下家长同不同意,如果可以的话就给弦一郎一个惊喜。娑臣想了想觉得哥哥虽然平时严肃冷酷了些,但总不会不近人情,而且爸妈对他在校的朋友不甚了解,应该会同意,就点头答应了。    课间她征得老师同意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真田妈妈听了之后爽快地同意了。不过,她也给弦一郎订了一个蛋糕,看来只能当做接下来几天的甜点了。    娑臣觉得今天应该就能吃完。    放学后娑臣和切原一起去网球场。这阵子她每天都来,网球部那些正选以外的人渐渐都知道她是来监督切原学习的。娑臣本就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肩负着这个重任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再加上娑臣先前已经在训练时(甚至正选选拔赛时)进入过球场,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她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的妹妹。    不过,网球部人尽皆知的事对其他部门来说却是新鲜和陌生的。网球场附近就是足球场,平时足球部就在附近训练;再过去些是室内体育馆的入口,篮球部、排球部和游泳部都在里面。偶尔这些部门也会到室外来训练,场地都集中在网球场旁边。    毛利三江就是篮球部的一员。他是立海大校队的正选,自从一年级加入校队以来,已经三年了。在立海大度过的三年里,他每天的行程不过是学习、吃饭、偶尔上课睡觉、课外活动,以及社团练习。毛利对自己这样的情况还挺满意的——他的成绩是中上游,平时性格开朗,外表帅气,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平时走在路上,偶尔还会有女生送来亲手做的甜食,更别提训练的时候常有女生成群结队来围观。虽然立海大的篮球队在全国的水准比不上网球部,但学校和校队都对自己的水平相对满意,毛利三江也不例外。    他享受这种被关注、簇拥的感觉,但并不过于沉迷。毛利三江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明确的想法。比如说,他虽然是校队的,但并不打算真的要以篮球为日后的营生手段;虽然有不少女生喜欢他,但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英俊到可以成为明星艺人的地步。虽然对未来多少还有些迷茫,但毛利三江目前是准备好好读书,将来考入东京的好大学的。    毛利三江平静地在立海大度过了两年,眼看着再过一年就要升入高中了,开学那天却在食堂里一眼惊鸿般瞥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她应该是一年级的学生,虽然可能比我们班一些女生还高一些,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是说,要么她就是个新生,但肯定不是我们三年级的。”毛利三江在心中憋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在去体育馆训练的路上和同班同队的朋友讲起此事,“她挺可爱的,如果我以前见过她,不可能会忘记的。哎,反正……就,她的腿特别好看,长长的、直直的,还很白。当然,脸也好看,不是那种可爱类型的,脸上的表情好像很茫然,但看眼睛总觉得什么都明白。你懂吗??她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    毛利的同学一脸无语地听着他描述,结合那个如梦如幻的表情,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这位少年是陷入了恋爱。他对这种情况颇有经验,但这样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问道:“那,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呢?”    毛利三江一下子泄了气:“别说名字了,我就只见过她那么一次。”    他话音未落,便见同学转过脸去。毛利心里疑惑,还没看过去,便听他道:“诶,网球场里竟然有个女生。”    立海大每个体育社团基本都有女生会去围观,但场地外和场地内毕竟不同。毛利三江闻言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一眼穿过人群,看到了球场上仰着脸正和真田弦一郎对话的女生。    “啊!”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身旁的几个学生都投来疑惑的一瞥,他的同学转过脸来,正要问怎么回事,看见他脸上那仿若雷击后呆若木鸡的表情,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真有那么好看?他心里一直都有这个疑问,便又扭回头仔细去看。远远地他便看见那女生纤长笔直的腿,再往上是齐肩的深色发丝,衬得一张白皙的小脸显出几分冷意。因为仰着脸,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令她显出几分脆弱。毛利说的没错,尽管看不清五官,但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冷淡而茫然的气质,想来长相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她和真田弦一郎说了些什么,他转身走开,随即幸村精市和她说了几句话。接下来,真田弦一郎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回来交给她,她将其披在身上,一路小跑出了球场。    “啊,是真田弦一郎的妹妹啊。”他小声说了出来,回头看毛利三江。后者的目光还直勾勾地追随着女孩,显然没有听进去。    自此,毛利三江心里有了一个柔软的角落,多了一个绮丽的梦。    他知道真田弦一郎,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成熟冷静,简直不像国中生。他妹妹入学后也有不少人关注过,但他从来没有联想过,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会是真田弦一郎的妹妹。    不过这没有关系。真田娑臣是真田娑臣,真田弦一郎是真田弦一郎。毛利三江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四个字,忍不住又露出一个傻笑。    他开始了暗恋,每天最期待午休和放学时在食堂以及网球场附近看到娑臣的身影。虽然她不是天天去网球场,但毛利三江已经十分满意现在的情况。    直到今天中午。    又是一天的午休,毛利三江满怀期待的心情和朋友前往食堂。他已经推理出娑臣的习惯——周四她吃便当,其他时候都在食堂买盒饭。今天不是周四,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还能排在她附近。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娑臣吃自己带来的便当,并且是和网球部的人一起,而非同班的那几个同学。毛利三江打听了一下,知道今天是真田弦一郎的生日。唉,娑臣真是个好女孩,为自己的哥哥庆祝生日吗?毛利三江眼中的娑臣更美好了。    他这边还在陶醉,那边一群人已经吃完饭要回教室休息。毛利三江的目光追上娑臣,却见她叫住了幸村精市,然后两人前往一个角落。    毛利三江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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