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回来之后,骨喰刚准备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大和守安定神色匆匆赶来,“骨喰殿,很抱歉这个时间点还要麻烦您,但是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骨喰一愣,“有事吗?” 大和守安定蹙着眉,“我和清光回房的时候听见有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是个女生,说要找你,而且……” 骨喰一听是个女生还要找他,瞬间就懂了,不等大和守安定说完话,迈开步子就往那里跑去。 “骨喰殿等等我!”大和守跟在后面,考虑到夜深人静还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话,同时心里泛起疑惑,不说本丸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单看骨喰的反应就知道骨喰认识她而且交情肯定不浅,他们并没有在本丸见过的人怎么会和众所周知失去了全部记忆的骨喰相熟? 即使是一路上紧赶过去,等到骨喰赶到原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滩血,还有蔓延出去的血脚印。 跟着血脚印上去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加州清光。 “啊,骨喰殿终于来了吗?”加州清光走过来。 “她人呢?”骨喰点头算是应了加州清光的话,直截了当的问起了将焰的行踪。 加州清光指了指那血脚印,“安定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就自己站起来了,我问她要做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跌跌撞撞的走向这个方向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的,但是她身上中了,呃……那种药,我也不太方便靠近,没想到她的步伐突然加快了,我就再没看见她的人影了。” 骨喰沿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阿焰精神恍惚地走向那个方向…… 他的脸唰一下白了,只来得及抛下一句“十分感谢,请不要再追来”之后就飞速跑过去。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摸不着头脑,只好相对视一眼,摇摇头回去了,既然骨喰说了不让他们再跟,这事也与他们无关,况且看那个女孩子的样子一时半会他们也危害不了本丸。一切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吧。 这边骨喰赶到刀解池的时候,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再次被推开,他心里一紧,赶忙过去,里面一个人卧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身下鲜血在渐渐蔓延开来,抬头时偶尔落下的头发不再遮住脸庞,正是本应该被审神者囚禁在二楼的阿焰。 他过去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还来不及心疼她在审神者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狼狈地逃出来,却首先发现了她身上高到不正常的体温和沾着血污却还是可以看出潮红的脸。 “阿焰,阿焰?”他小心地晃了一下怀里的少女,得到的却是少女迷离恍惚的眼神。 将焰即将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响起,真的叫她恐惧起来。 “去刀解池。” 男子的声音像是趁人之危,却不得不说十分有效,将焰的意识被体内烧着的熊熊大火逼得恍惚,它便趁机想要操控了将焰的行动。 等已经推开了刀解池的门,将焰才勉强清醒一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举起刀砍向了自己的双脚。 她还不想死,无论怎样,她都要活着,这样才能和骨喰一起等待鲶尾回来,只要双脚废了,她再也无法向刀解池走去,更不要说跳进去……想到这里,她一不做二不休,右手举起刀刺向了左手,这样,连爬也爬不了了。 这样做的效果非常显著,双脚受伤过重,就连左手也因为被刺穿了手掌而无法用上力,只有一只右手的她倒在地上无法行动。兴奋到有些麻木的神经自动忽略了伤口传来的巨大痛楚,让她卧在原地苟延残喘。 必须……要活着…… 不知被谁轻轻抱起,她只感觉到了凉意,便慢慢的蹭了过去,贴上了那片凉爽的地方,她看见了落在她脸上的长长的银色鬓发,呢喃着那个名字, “骨喰。” 骨擦看见她这种样子,才理解了清光说话时的吞吞吐吐,顿时杀意四溢,他差点忍不住拔刀对向审神者的冲动。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样对阿焰!他和兄弟那么喜欢的人,现如今满身是血躺在他怀里,被药逼得精神恍惚。 脖颈那里的皮肤很快同样被将焰的温度烫热,将焰下意识的寻找更凉些的地方,但是那些地方却被布料捂住,她触不到那里,就开始委屈的哼哼,甚至是张嘴咬上了近在咫尺的脖子来泄愤,可她的力气根本不够,她发了狠的撕咬在骨喰看来更像是伸出舌头细密的亲吻舔舐,他也有些无措。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怀里的人在喘息,少女特有的甜美的气息扑在身上,很快那些沾染了她的呼吸的地方着火了一样的热起来,这种热是会传染的,他感觉自己同样被火一点一点慢慢的灼烧。 火又一次在他身上烧开,可与记忆里那场铺天盖地的大火带来的绝望相比,这样只燃烧在神经上的火同样让他窒息,更多却是一种煎熬,来自爱欲的煎熬。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才会更犹豫,更煎熬。这样的事或许以后会有,但不应该在这种情况,在这种地点发生。为什么她要被这么对待呢? “骨喰……”身上的出阵服尚未脱下,将焰想要伸手去解开扣子,只有一只手能派上用场的她很难成功,很快就被迫放弃,更加委屈起来,泫然欲泣地看向他,往日明亮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雾,是他从未见过的慵懒媚意。 骨喰喉咙一紧,他正想说些什么,深蓝色的眼猛然撞上来,将焰冲他眯起眼,“湿的……我渴……”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天真与她现在衔着他的唇肉吸吮的动作构成的对此是最致命的诱惑,右手奋斗着终于解开了制服外套的扣子却又被系的紧紧的领带还有深灰衬衫的扣子难住,她气恼起来,拿起刚刚被她扔在一边的剑就把衬衫划破,同时也在骨喰身上留下了痕迹,红色的珠子铺展在少年体型特有的白皙单薄的胸膛上,看起来十分可口,将焰自是低下头去触碰了一下。 “嘶…”骨喰吸了一口冷气,他无奈的合上了眼呼出口气,左手抓住将焰的剑放到偏远的地方,右手伸出摁着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回应了她的吻。 “还是……我来吧。” 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手下动作也快了起来,虽然这种事他也没有什么记忆,但好歹还有一副男性的身体,天性使然,凭着直觉也可以应付。 外套脱下铺在地上,将焰被他压在上面,不满的望向他,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别动,你的伤不能多动。”他依旧是那么言简意赅,但也有着紧张的情绪。 等到终于进去的时候,就算将焰那里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她还是似欢愉似痛苦的哭泣起来,也不知是被贯穿的痛更大一点还是空虚的欲望得到了满足而来的欢愉更强烈。 二人沉迷在作为冰冷的武器永远都无法体验的销魂的快乐中,一夜方休。 等到将焰终于力竭昏睡过去的时候,骨喰抱起她,趁着没人去手入室的刀池帮她清洗身子顺便治疗伤口。 拿着一张加速符泡进池水里以便将焰的伤口能更快些好起来,骨喰趁着她还在修复的时间赶忙去把刀解池那一地的血迹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 “她下了咒,她死了我也就死了。”将焰在昏睡前对他这样说。 一句话杜绝了他想要不顾一切杀了审神者的心,却使得他更加痛恨厌恶她。 既然杀不得,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骨喰回了房间,鲶尾还在睡,他眼神闪了闪,想起了早已离开杳无音讯的兄弟。 拿好衣服,绑好剑,去刀装室拿了一些刀装,最后回去手入室为沉眠中的将焰换好衣服,一把抱起她,朝向大门走去。 真没想到这样的历史还会再上演一遍,只希望可以在外面找到兄弟,不然真的是再无法相聚。 抬起手,正准备推开大门,可就在那一瞬间,变故发生了。 手静止在原地,熟悉的黑雾涌出,慢慢的……包裹住了怀里的阿焰! 这黑雾…… 上一次看见黑雾还是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暗堕之后,明明没有暗堕的一期哥江雪殿他们,却被那浓厚的黑雾染黑了头发,染红了眼睛,被怨气所污染,在之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按照同样消失不见的三日月的话来说,他们是去了哪里? “在时间回溯之后,他们是不被那时的本丸所承认的存在,自然就被驱逐出去。但是,据老爷爷的猜想,本丸以外,应该是浓厚的怨气。一旦被驱逐出本丸,不是受不了怨气的侵蚀痛苦地死去,就是被怨气污染,被迫暗堕吧。” 时间再一次回溯了,将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着眼平静地看他,在他的注视下那几缕深蓝的头发也成为了黑色,好看的双眼成为了妖异不祥的血红,她的眼里还有些痛苦,骨喰更多读到的是一种讯息。 对不起,食言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要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又一次的离开了。 对不起。 黑雾刹那间尽数散去,骨喰瞬间反应过来想要抱紧怀里的人,可她还是随着一起消失了,只剩下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孤独地怀抱着空气。 没有了,一期哥,兄弟,三日月,最后是阿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被夺走。 他什么也没有了。 本丸的大门最终还是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不过是从外边。两个人出现在门口,一高一矮,却都穿着黑色的制服。 鲶尾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显然为了能够再次看见兄弟和阿焰而兴奋不已。 终于,终于再一次回到这里。 兴奋归兴奋,他也没有失去自己的理智,转头对身边同样深切慨叹的一期说道:“现在本丸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一期哥,一期哥还是尽量躲着比较好。” 他自己倒无所谓,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二花并不珍稀的胁差,怎么说本丸里总不至于没有。 收敛好身上的怨气,二人便成了正常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暗堕的迹象。 “走吧!” 鲶尾说了一声,便大踏步朝着本丸进发。 “搜寻小分队,开始行动!” 起初,看着本丸人丁稀少他还没什么感觉,只是在猜想大家是不是都出阵远征去了,但是等到走过走廊,看见站在那里的三个人,他才察觉到,事情隐隐约约有些不对? 三个人分别是许久不见的兄弟,审神者与跟在审神者身后的鹤丸。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走廊上遇到了说两句话还好,可这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他还可以以他对兄弟的了解保证,他此刻怒到了极点。 兄弟清冷寡欲,鲜少有很大的情绪起伏,现在…… 他心里一沉。 骨喰依旧准备离开这里,去外面寻找阿焰和兄弟,却没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审神者与她身后应该是刚刚召唤出来的鹤丸国永。 二人相视一眼,便已经知道那解不开的仇恨。 审神者轻笑一声,“我得不到的,哪怕毁掉也不允许别人染指半分。” 骨喰沉沉的望着她不说话,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拔出刀杀死她,可她却对阿焰下了咒。 他缓缓地把头低下去,心里浮现的某种想法转化成了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游走全身,目之所及,被夸过漂亮炫目的银白色头发逐渐沉淀成黑色,骨刺戳破身体贯穿衣服,这就是暗堕的感觉吗?大家是因为这样才露出了那样的痛苦的表情? 疼吗?有点。 不及他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 对面的鹤丸已经把审神者拉至身后,拔出了身侧的刀对准他,警惕着他的攻击,周围注意到这里的变故的付丧神围过来,虽然对骨喰突如其来的暗堕表示惊讶,粟田口家几个弟弟还叫着他骨喰哥,可他们的刀还是指向了他。 怕什么呢,他不会攻击审神者的。 身前突然多了两个人,虽然背对着他,可那身制服,独具个人特色的长长的低马尾与右肩华丽的披风让认出这两个人这件事没有任何难度。 “兄弟!” 鲶尾回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虽然不见了,但幽紫色的眼依旧明亮着,仿佛太阳,能照亮一切黑暗。 “兄弟,我回来了!”鲶尾对着他说道。 周围的警惕骨喰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眼神空洞了些,不只是他们,连鲶尾和一期都没有在他眼里找到他们的倒影。 “……兄弟?” 他的嗓音素来清冷,在这时听来多了丝悲凉,“可是,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