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桑,日安。” “三日月大人,日安。”将焰进了房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这位三日月宗近的对面,照着鲶尾教的问一句打一句,谨言慎行。 “哈哈哈,将桑不必这么客气,叫我三日月一就好。如果都叫三日月的话,很容易就混淆了呢。” 三日月笑得倒是和蔼,但是将焰就是没有办法把他和相熟的三日月一样看待,那个三日月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长者,相处起来十分的亲切自然,但是面前这位则有着更符合天下五剑的身份的威严感,单单是走到他身边就已经有了压迫感。 是因为被唤醒之后经历不同吗? 不难看出对面的人正在走神,但是三日月一没有多加在意,只是轻咳了两声,端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往将焰那边推了一杯,“手艺拙劣,将桑不嫌弃就好。” 将焰赶忙接过来,双手捧起,“早就听鲶尾说过三日月一大人的茶艺十分精妙,能够见识一番已是有幸,怎么敢再多嫌弃呢。” 况且她说的也不假,三日月泡起茶来动作流畅,举手投足间尽是舞蹈一样的节奏感和飘逸感,赏心悦目至极。泡出来的茶汤清透明亮,袅袅升起的水雾中散发着浅淡清逸的茶香,茶叶根根舒展在杯中飞舞,就算将焰不怎么懂茶,也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杯好茶。 三日月一笑而不语,仿佛真的只是邀请她来品茶的。 怎么可能呢,鲶尾早就对她说过了这个本丸的情况,那位山姥切说只有她知道怎么破坏这个游戏,三日月叫她来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来问这个的。 果不其然,茶喝了一半,三日月一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听说将桑失去了记忆?” 终于问出来了。 将焰莫名的舒了口气,放下茶杯,重新端正地坐好,正色回答道:“是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之前的事都已经记不清了。” “那可真是遗憾。”消息得到证实,三日月一话语里有些惋惜的样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清醒的将焰,本以为可以从她这里得到帮助,可是还是断了线索。 “不过……”他话锋一转,“从和将桑一同来的那位三日月四口中,我倒是知道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顺着三日月一的话,将焰想起了那个绛焰,眼神中有些黯淡,“是的。” “将桑为什么这么沮丧呢?” 看得出将焰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三日月一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的试探了一句。 “三日月一大人如果是想要问有关破坏这个游戏的事情,我只能说绛焰对我说过的离开这个结界的办法,不过这个想来三日月四大人已经对您说过了。”将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爽快的说了出来。 三日月一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茶杯的杯沿,重复了一句:“绛焰?” 倒是会抓重点。 但是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客客气气的请将焰先离开,以后会再找她品茶。 将焰从善如流的起身出了门,立刻呼出口气,旁边等候的双子立刻围上来,“那位三日月一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问了我两句我和三日月之前遇到的人。” “之前遇到的人?”鲶尾奇怪地问,“是什么人?” 将焰这才想起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说说她与三日月一起走时见到的事,她抓抓头发,“嘛,是和三日月在一起走的时候遇到的人了,是……另一个我。” “另一个?”鲶尾立刻就想到了见过的那些不是甚至崩溃就是或多或少的残疾的人,眉毛皱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将焰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起来,她扫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叹了口气,“先回去再说吧,不要站在门口了。” 回到她的房间,将焰用不长的时间言简意赅的对他们说了自己看见过的结界与被扔进结界的绛焰,还有她最后请求自己杀了她的事情。 听完之后,鲶尾与骨喰不禁也陷入沉默。 鲶尾看着将焰低垂的羽睫,心中有些发冷,果然,阿焰应该叫绛焰的吗?那么为什么唯独她会失去记忆呢? 还有那句“半成功品”莫名刺耳,对比阿焰比他们强了许多的实力与从降临在尚且算作正常的本丸来看,以及那个“半成功品”已经失去了下落的结局…… 一个不是很好的想法再次在他的心里形成,鲶尾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下去。 “鲶尾,鲶尾?”将焰晃了晃他,鲶尾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间竟然把将焰的手抓出了红色的印子,将焰没有呼痛,就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冷下了脸,还在走神。 “我……”鲶尾张了张嘴,看将焰单纯在疑惑的样子,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当初在幻境的时候,怨气也是叫你绛焰呢,看来他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只是刚一说出口,曾经远征时杀死的那个人与幻境里“鲶尾”对阿焰未来重合的预言又回响在他耳边,这样一来,他还是闭上了嘴,紧紧的抿着唇,不再说话。 将焰和骨喰怎么会看不出来鲶尾心里藏了事情,只不过不好再多问。 房间里也陷入了沉寂,三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就这样对面发呆。幸好这个时候有乱过来敲门,“你们在吗?” 鲶尾赶快站起来过去开了门,“在啊,乱,有什么事情?” 乱见屋里三个人都在,笑容更是促狭了些,“鲶尾哥骨喰哥,还有嫂嫂,今天轮到你们出去了哟。” “出去?”鲶尾顿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排序,想想好像还真的轮到了自己,便点点头,“我们这就出发,多谢通知了。” “不客气!” 关于这个,也是这里的一项规定。不是所有控制住了怨气的人都可以幸运的找到本丸,很多人会像之前的三日月一样,不得不在外游荡。于是本丸会每天派一些人出去巡逻,简单通俗来说就是“捡人”,捡回来的一般都是胁差打刀太刀,不过偶尔也有一期一振奇葩这样的存在,每次出门,捡回来的必定是粟田口短刀,大概也是有什么气场在吧。 “这次就轮到我们了?”将焰带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把自己的出阵装整理好,看看边上还在打领带系扣子的双子,“和出阵的感觉很像呢。” “是啊,确实差不多。”鲶尾附和道,“不过要小心呢,如果碰到了那种会传送的黑雾,最好还是躲起来,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为好。” “明白了。” 临到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不少人,有另一位一期一振正在叮嘱自家弟弟的,有烛台切正在挂着一期一振同款表情和一个蓝发蓝披风的少年说话的,还有一言不合转头就走的,很多人到了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 和一期一振道别之后,鲶尾转头对等着他的将焰和骨喰一笑,“好啦,出发!” 将焰收回了看着不远处的柱子的视线,“走吧。” 在外面一走就是三天,累不累暂且不说,反正就这样无边无际的走是够让人神经疲惫的,而且将焰对于那些涌入伤口的怨气总有种恐慌感,老是觉得自己会被再次拽入那种幻境了,因此总是有些魂不守舍。 “那边是不是有动静?”鲶尾眯了眯眼,看向发出了一些声响的方向,刀已经出了鞘。 这种地方,永远不知道对面来的是敌是友,说不定就会被上一秒还保持理智,下一秒就刀剑相向的人杀死。 尽管神经上已经有些麻木,将焰还是双手持剑,和他们一样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可是戒备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影,但还能听见细碎的声音。 “那……我去看看吧。”将焰说着,剑先收回去,带上兜帽就放慢了脚步往那边走,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骨喰看着她的裙子几乎都要融在那黑色中,瞳孔急剧收缩,气息紊乱了一瞬,差点上前把她拽回来,幸好鲶尾反应及时的拉住了他,他才继续等待在原地,没有打草惊蛇。 将焰可以隐身,女孩子走起路来又轻到没有声音,观察力也够,战斗力也强,可以说是开路侦查的不二人选。这样的事在之前很多,在之后也绝不少,他早就应该习惯了的,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