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是钢铁的基地与本丸完全不同,想要硬闯进去的话可需要好生花费些功夫,那样太费时间,说不定还会给里面的领头人留下转移的时间,到那时他们面对的只会是一个空壳子。 三日月一皱着眉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正在这时,那扇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暴躁与不耐,嘴里也是嘟嘟囔囔的骂着:“那两个家伙,丢个垃圾也丢这么久,早说了那些东西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便步了方才两个人的后尘,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刀。华美贵气的太刀,本应该被放在博物馆供众人敬仰喜爱,此刻却散发着阴冷的怨气,一丝丝一缕缕的往脖子里钻,让他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似乎有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 “很抱歉这样对您,只是,麻烦可以带我们进去吗?” 一期一振依旧是彬彬有礼,可他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却仿佛看见了地狱爬上来,狰狞恐怖只想复仇的恶鬼。 他不可控制的打起了冷战,然后冷不丁的想起了之前听监控处的人说过的,看见了暗堕的付丧神闯入过44号本丸,但是他对那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没想到…… 他一眼扫过去,各式各样的人粗数也有上百个人,结界里面他们疏于管制了……现在,怎么办? 因为这细微的动作,一期一振的刀更加贴近他的脖子,甚至刀刃已经切进了他的脖子,“您的考虑是怎样呢?” “好、好……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我带你们进去!”他两腿打战,站都站不稳。 “你知道被你们做实验的付丧神们被关押在哪里吗?”三日月一上前,也问起来。 关押的付丧神? 中年男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既然问到了那些实验品……一想到那群试验品现在的样子,他心下更加害怕起来,这种神态让三日月误认为他准备闭口不言,轻笑一声,“一期一?” “是。”一期点头,于是手上的刀也更加用力的往里压。 他眼珠子转了转,“我、我我说,是……进门之后往前,再右拐,再左拐……” “说谎。”将焰毫不犹豫的揭穿了他,“那个大和守说过,是向前,再左拐。” “哦~”三日月一拉长了声音,斜眼看着他。 一期的刀又往里压了几分,殷红的血沿着刀流出来。 “是是、是左拐!左拐之后再左拐!”他立刻吓得提高了音调,甚至到了破音的地步,“你们不能杀了我!里面还有很多要身份验证才能通过的门!” 回应他的,是耳边一声冷笑,“开门。” 大门敞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但是一眼就能看见墙壁上的摄像头,正闪着红光。 今剑曲膝一蹦,一刀便破坏了那个摄像头。 将焰一来到这里,眉毛便浅浅的皱起来,她有些不适的晃晃头,立刻引起了身边鲶尾骨喰的注意,不像他们太过担心而分了神,将焰只推托说刚刚没站稳,眼睛晃了一下而已。 不,不止那么简单,将焰咬咬唇,想通过这种痛意来驱逐脑袋里不知为何又响起来的声音。 前方的门被打开,几只身型高大的时间溯行军被放进来,有几人出了队伍与他们纠缠上去。 “各自按照之前的分组,一队一把短刀三把打刀两把太刀,分别向不同地方探索,如果看见人,先找有用的消息,没用的……”三日月冷下声调,“杀!” “是!”很快,原地只剩下了像比较珍稀的太刀,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鹤丸国永等几位。 三日月一若有所感,抬头向另一个墙角看去,那里正闪烁着一个小红点。 他朝那个方向扬起一个微笑,优雅温和,正是平安时期的风范。 “混账混账!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出来!”身披白大褂的老人看见了三日月炫目美丽的笑,却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掀翻了身后的椅子,但他也没管,只是焦躁的走来走去,“传送阵还有多久才开!” “报告,还有十分钟!” “怎么那么慢!”他大喝道。 “今天传送阵需要充能……啊!”边上的的随从眼睛不小心瞟到了屏幕上,惊恐的叫起来,“他、他们……!” “叫什么……”白大褂本就心烦,听见随从的声音更加烦躁起来,他不停的思索着,到底为什么那群怪物还能从那么浓厚的怨气里出来,按理说他们会直接失去神智…… “大人,快看!” “看什么!”不耐烦的回头,正想呵斥随从冷静一些,白大褂的话尚未说完却戛然而止,并非那群闯入者,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和被强化过的时间溯行军打得不可开交,而是另外的一个画面。 原本被拷上了铁链,脖子上被束缚着灵力压制环的那些实验品,正一个个的站起来,有一个人正用力的用手里的刀砍断那些东西。 实验品……被放出来了。 他看向屏幕的时候,正巧其中一个乱藤四郎发觉了摄像头,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正透过那一个小点在看着他,他提着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可那笑容在空了的眼眶与脸上狰狞的刀疤的衬托下,莫名的渗人。 突然眼前一黑,视野所能看见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下来。 白大褂这下真的开始慌了,似乎黑暗里有无数的怪物正桀桀的怪笑着想要抓住他,他忙不迭的捉住了随从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能源被断掉了……”随从也颤着声音,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糟了,传送阵!” 能源断了的话,传送阵就无法再开启了。 更糟糕的是,基地的能源一断,所有的门全部被打开了,机关失效了。 “愣着干什么!快开启备用能源!” “……是!” 基地一暗下去,有些慌乱的不仅是这里的人,短刀胁差与打刀还好,对于不擅长夜战的刀种,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被动的地步,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一刀砍下去会伤到谁,只好谨慎地握着刀,依靠短刀与打刀的保护。 “一期哥,小心!”骨喰跳起来,借着踩到墙壁上的力扑过去,使敌枪刺向一期的枪失去了准头,这样做的代价是他自己也受了伤。 一期一振看不见,只能凭着声音勉强辨认骨喰现在所处的位置,“骨喰,没事吧?” “没……”骨喰抹了把脸上的血,就投入到了与敌枪的战斗。 将焰原本是在与敌枪战斗,可不知为何她愣了一瞬,敌枪便抓住了这个机会攻击黑暗中几乎是瞎子的一期一振。 “去吧,去吧……刀解池……” 一个声音在低喃。 “阿焰!”鲶尾匆匆的将敌打刀拦腰砍成两半,回头却再没有找到将焰的身影。 他大惊失色。 “兄弟,你看见阿焰了吗?”趁与骨喰背靠着应敌的时候,鲶尾问道。 骨喰怔了一瞬,却摇摇头,“刚才……没注意。” “糟了……”鲶尾向左一晃躲开了一刀,“这里有锻刀炉,会不会有刀解池!……还没完呢!”受的伤有点多,他高举着刀向对面劈去。 刀解池…… 骨喰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将桑,会不会向前先走了,我没有感觉到她从我的身边过去?”这里的最后一个敌人被解决,一期一振摸索着走到了两个弟弟身边,说道。 可是……前面,是两条路。 他们是沿着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路线在走,只要再左拐,没错的话就是那些被关押的付丧神的所在地了。 将焰会走哪里? 鲶尾看向了右边,没有光而显得黑黢黢的,像一个无底洞,里面藏着无尽的危险。 “我去右边看看,兄弟你和一期哥去找找那些人,护好一期哥!”鲶尾留下一句,便向右边跑去。 右边……骨喰忧心的看过去,心里同样记挂失踪的将焰,但是身边什么也看不见的一期哥也不能放着不管。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将焰确实去了右边的预感。 惨白色的灯突然又亮了起来,虽然亮度不像刚才那样,但是也确实是亮了起来。 一旦亮起来,骨喰几乎是立刻就看见了右边的通道地上掉落的一串链子,是将焰腰上的链子,看起来将焰确实走了右边。她不是会不听指挥擅自乱闯的人,那么在注定是要向左拐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向右走?加之刚刚鲶尾的话,骨喰的脸色越发不好。 大约是看出了骨喰的担心,一期安慰道:“如果实在担心的话,骨喰就去追吧。” “……一期哥?” “没关系的,现在灯亮了,我就没问题了,反倒是将桑鲶尾那里,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你快去吧。” 骨喰抿着唇,握紧了手里的刀,“一期哥小心点。”说罢,他还是头也不回的拐进了右边的通道。 看着骨喰飞快离去的背影,一期叹了口气,虽然不合时宜,但他颇有种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的感觉。 正打算迈开步子向左边走去,对面却走来了一个人。 一期一振惊了一瞬,定睛看去,却再一次呆在原地。 黑色长发中夹杂着深蓝色,一双深蓝色的眼宛若深海,身上的黑色短斗篷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摆动,腰后挂着的剑也在晃动。 来人,不是将焰又是谁呢?